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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暑假回家的时候，家里人依旧像是没发生什么一样，或者就当发生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情。不过叶楠还是明显感觉到一个潜伏在暗处的巨大的变化，就是家人在叶楠在场的时候，几乎再也没有谈论过关于处对象，将来结婚生孩子之类的事情，类似别人家的谁又找了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之类的话题都很少出现了，即便出现，也会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

叶楠不清楚他们的顾虑是什么，是无法接受自己，还是害怕伤害自己。

不过她自己倒是不甘于这种被人忽视的感受，把本来在火车上换掉了的她和陈素的合照壁纸又换了回来，照片倒是没什么太过分的地方，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相片里的两个女孩一定是很亲密的关系，姐妹，或者是，恩，姐妹。

终于在某一次家里人一起出去玩时，爷爷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壁纸，眯着眼睛问道：“是那个姑娘么？”

叶楠愣了一下，心想次奥，这是自己一直期待的话题啊，得好好回答啊，可是看着爷爷那张似笑非笑捉摸不透的脸又怂了起来，抿着嘴巴稀里糊涂的回答道：“恩？什么姑娘？”

爷爷似乎也是被叶楠的反问搞得有点不知所措，脸上越发变幻莫测的表情狠狠揪着叶楠的一颗心，不等爷爷开口继续追问，叶楠就慌忙回答说：“对，就是她，内什么，我们俩挺合得来。”叶楠心里面想了无数次的都是，对，就是她，我女朋友。只是联想到之前韩馨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又硬生生的把女朋友几个字吞了回去变成了合得来。其实有什么所谓呢，只要能让自己和陈素一直生活在一起，旁人怎么说，都无所谓的吧。

“长得挺好的，是干什么的？”爷爷问道。

这是，这是在询问工作状况么，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过几天要带来见面么。叶楠费了好大的力气把这种惊喜惊讶惊异惊吓压下去，换成某种炫耀的口吻说：“公务员，她成绩超好，当年自己考的公务员呢。”炫耀的并不是这份工作，而是她的女人是个这么棒的女人，至少拥有一份在老人家看来稳定的职业，而且还很有实力。

“哦。”爷爷点头，“那真不错，你也得努力啊。”

这语重心长的后半句话又是什么情况，努力什么，努力也找到好工作么，努力配得上她么，还是努力和她携手共创未来的美好生活，我次奥。叶楠觉得心都要奔腾出来了，但是得保持镇定，不能临阵慌乱啊，“恩，我知道。”叶楠相当乖巧的点头答应着。

“楠楠，快过来，这个好玩。”另一头的韩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玩意，招手叫到。

“过去看看吧。”爷爷笑起来。

“好。”叶楠点头相当欢快的跳跃过去，这一声喊得也够及时的，不然真不知道接下来要聊点什么，聊点重口味的不晓得爷爷的年纪受不受得了，比如，将来打不打算要个孩子啊，人工授精还是领养什么的，哎呦真脸红。

“叶楠你脸怎么这么红。”韩馨疑惑的伸手摸叶楠的脸。

“爷爷刚刚跟我说陈素的事了。”叶楠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咧嘴大笑起来，“你说，过几天会不会让我带她见家长。”

“想多了吧你。”韩馨狠拍了下叶楠的脑袋。

叶楠耸了耸肩膀，确实是想多了，仍旧不死心的说道：“万一呢，说不定有一天就会了。”

“嗯嗯嗯，对，说不定有一天就可以了哦。”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叶楠一歪头，才懒得听韩馨糊弄人的口吻。

“没事啊，以为你们聊了什么，怕你说错话。”

叶楠撇撇嘴不再应声。

那个暑假，叶楠觉得自己过得还算欢乐，总觉得家人已经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了，除了，抑制不住的对陈素的思念。

陈素几乎每天都要提醒叶楠好好看书准备考研，叶楠也乖乖的每天早起自己一个人跑到图书馆学习，陈素经常往家里寄快递给叶楠，没有惊喜的小礼物，几乎全是可能要用到的复习书和练习题，叶楠觉得自己看一辈子都看不完了，陈素却说买了总比不买好，看一点也好。妈妈看到快递的眼光像是也起了变化，大抵也是知道了这个女生对叶楠是真的用心的好。

开学以后也是这样，只要是周末陈素就会陪着叶楠上自习，督促她加油学习，准备考研，宿舍里的人都惊呆了，那么讨厌学习的叶楠只要不上课都会每天坚持早起去图书馆看书，笔记做了一大堆，练习题也写了很多，一到周末上自习更是屁颠屁颠的乐得要命。

“想什么呢！快学习！”被身旁的人推了一下，叶楠才发觉自己刚刚一直盯着黑板发呆，她扭头看了一眼身旁不知道在看什么小说的陈素，一歪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刚发完呆又犯困了是不是。”陈素耸耸肩膀想把叶楠的脑袋弹下去，可是叶楠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颗小脑袋黏在了肩头，随着陈素的上下摆动位置居然还能一点不变。

“我们都好几个周末没出去玩耍了。”叶楠蹭了蹭陈素的肩膀贱兮兮的说。

“不行，还有几个月就考试了，你得努力啊，你不是说一定要考上的么。”

叶楠不说话，靠着陈素的肩膀发呆，阳光真暖，天气越冷，这样暖和的阳光就越发让人感觉温馨。周末的小教室里只有陈素和叶楠两个人，叶楠攥着陈素的手，就忍不住把手掌靠向自己的嘴，这双手真美啊，你几乎可以用所有最美好的词语去形容，纤纤玉手，柔若无骨，指若青葱。后来叶楠也看过很多比这双手还要漂亮的手，每当那些时候她总是习惯的笑起来，她会想起某年冬天的无数个午后自己曾经如同手捧圣物的虔诚信徒一样捧着那双在自己心里始终是最美的人的最美的手，然后总会想起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了，她就是她的西施，她的貂蝉，她的王昭君，她的杨玉环，她的陈素，独一无二。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叶楠也不知道这诗句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到了就不由念了出来，惹得陈素抽出手直骂她是流氓，肉麻。

那时，几乎每个周末都是这样，她复习，她没事就去陪她，两个人并肩坐着。

有的时候她学完了，扭头看到她在工作，也不打扰她，就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她，等着她。

有的时候她学腻了，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夺下她手里的东西，靠在她的肩膀上握着她的手发呆。

叶楠喜欢陈素专注的样子。

叶楠说：“真想把不能陪着你的几年时间补回来，和你一起念书，一起毕业。”

陈素抽空扭头对着叶楠笑了笑，摸摸叶楠的头。

其实陈素何尝不想年轻几岁然后多陪陪叶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