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心里很不好受,简直后悔把申鸣弄晕过去了,大家一起陪葬多好,他才不想一个人去死!
吃完饭的吴品看着胖子交在他手中的一封信,摸头不知脑地问:“这是什么?”
胖子长吁短叹:“还用问么,当然是遗书!”
吴品将信塞回他兜里,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背心:“不要那么悲观,如果你真的害怕,咱们去找那个道士,叫他帮忙化解一下。”
“我才不去!”钱海比较爱面子,出口拒绝。
吴品笑了,笑得好不奸诈,朝他伸出手:“那我帮你,钱拿来。”
钱海给了他两百。
他眉毛一挑:“才两百,你打发叫花子呢?”
钱海表情恨恨,又加了三百。
“就五百块钱?也未必太没诚意了。”
妈的,破财消灾!钱海咬了咬牙,将身上的钱全部摸了出来。
吴品冲泪流满面的男人笑了笑:“放心,小的一定给你办妥。”
焦急地等待着,过了很久,那人才屁颠屁颠地晃了回来:“搞定!道长说,没有问题!”
钱海盯着面前兴高采烈的家伙,怀疑他是不是忽悠自己的,把钱拿去和那个道士平分了。
时间过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黄昏。好不容易挨过了晚膳,宾客如获大赦,迫不及待地往外涌去。
“喂,咱们快把申鸣叫起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吴品推了推钱海,要他过去找人。
钱海回来后却是一副要哭的表情:“人、人不见了!”
吴品强作镇定道:“他可能先一步走了。”
都知道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选择了相信。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立刻脱身。”两人就像深入敌穴的革命战士,正策划着如何安全撤退。
他们勾着身子,混在人群中,打算暗渡陈仓,却不料被赵永齐逮了个正着:“你们去哪儿呢?”
那个收了钱的道士不但没有帮他们解围,反而倒打一耙:“你们两个是赵先生最好的朋友,所以晚上留下来,替他守夜。”
简直就是噩耗,钱海差点当众昏厥。吴品承受力还算好,干巴巴地反驳:“我们还有点事,你看……”
道士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这是规矩,只有亲朋好友才有资格守夜。赵先生又没有亲戚,只得委屈你们二人了。”
妈妈啊,他宁愿走出去被一颗陨石砸死,也不愿晚上留在这里。这简直就是谋杀啊!吴品也是一脸纠结,当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能放弃了挣扎。
在赵永齐的示意下,道士掏出两只鼓鼓的红包塞在两人手里:“辛苦你们了。”
不给钱还好,给钱更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钱海拿着手里殷实的‘安葬费’,心里满是血,眼里满是泪。
“晚上你们就歇在那儿。”道士让人在屋外搭了一张床,床前搭了张布幔子。临走时嘱咐:“记住,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管。”两人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
参加婚礼的人很快就走了个一干二净,院子变得十分清冷。香烛孜孜不倦地燃烧着,灵牌前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上面的字比之前要显得清晰,写着‘新娘:赵仕义’。
“他哥哥是怎么死的?”空荡荡的灵堂内,坐着的两人窃窃私语着。
“不知道。”然而吴品这个人生来嘴贱,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但我听人说,他死得很惨。”
钱海点起一根烟,像吸白粉一样猛吸了一口:“什么时候死的?”
瘦子说:“七天之前。”
钱海手指一颤,烟掉在了地上,你妹啊!算来,今天不正是那人的头七么?
吴品后知后觉,当同伴吓得打摆子打了好一阵了,他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哆嗦起来。
这地儿白天就倍儿阴冷,随着夜越来越深,温度越来越低,两人冷得打颤,不得不把床上的被子拿过来裹在身上。都快十二点了,眼皮打架了,他们还是不敢睡。挨在一起,一支接一支地大口抽着烟。没一会儿,地上就堆满了烟蒂。
“能说点话吗?”钱胖子神经质地跺着脚,这里也太他妈安静了,连虫鸣都没听见一声。
“说什么?”吴品不停地深呼吸,仿佛心脏病发了。其实今天到这里的人,都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原来自己患有心脏病。而患有心脏病的终于发现,自己竟然还得了羊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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