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侠这次回云南所为何事?”肖时钦不愿见两人为自己担心,转而询问起了张佳乐。
张佳乐浅浅一笑:“一点私事。”
闻言,另两人看向他的目光顿时暧昧了起来。张佳乐脸一红,连忙摆手,解释道:“只是得了我师哥的书信,说要回南诏给师傅祭扫。”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有些惆怅,神色也不自然。
他的师哥,就是曾以一柄名剑葬花名震江湖的百花前任当家孙哲平。孙哲平使的是落花剑法,与张佳乐细致繁复的百花剑法不同,落花剑法则以霸道凶猛著称,杀气极重,几乎每一招都是不留后路置之死地而后生,与孙哲平本身狂放疏狂的性格倒也极为相称。
他虽也持勇斗狠,收拾的都是那些持强凌弱的小人,谁的面子也不买,万事皆从本心与公道。也是因为这种不通人情的性格,为他结下不少仇家,面对前来寻仇的人,他从不假手于人以多欺少,他往往无所畏惧,独自应对。可即便是顶尖的高手,也绝非能够次次全身而退。孙哲平左手受伤之后,虽然有张佳乐的悉心照料,可痊愈之后已经大不如前。他原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忍受得了这些,久而久之,不由心灰意懒,云游四海去了。
就连张佳乐也甚少能获得他的行踪。
其实以百花的势力,要想追寻并非难事,毕竟孙哲平从未有意隐瞒过自己的行踪,只是张佳乐知道他心情并不好,不想打扰他,谁知那人一走竟无声无息,就连给他捎个信都没有,他那会儿也只是个少年,只道孙哲平心里没有他,也不愿去主动联系他了。
原本只是年轻气盛拉不下脸来,后来却是整个心都凉了。张佳乐在百花等了几年,也没等到孙哲平回来,心里不好受,隐隐竟生出绝望来,觉得此生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同师哥已经很多年未见了。”张佳乐喃喃道,“虽我日行夜赶,却也有些近乡情怯。”
肖时钦举起酒杯,“这次必能与孙大侠相见。”
“承你吉言。”张佳乐将杯中酒饮尽。
“黄大侠呢?”
黄少天从张佳乐开口便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吃肉,此时听到肖时钦问自己,猛地抬头,似是心思突然被打断。他扭头看着张佳乐,像是在重新打量他,眼神却突然冷了下来,回道:“我同张佳乐一样,是来找孙哲平。”
在张佳乐诧异的目光中,他微眯起了眼,危险又警惕地一字一顿道:“他在岭南杀了我剑阁的一位弟子。我是来找他讨个说法的。”
☆、第 2 章
黄少天话音未落,一旁的人便已拍案而起,肖时钦杯中的酒泼了半盏,桌上的空碟子应声而碎。气氛骤变,张佳乐的脸上敛起了笑容与温柔,一身肃杀之气,尽管一言不发,但体内内力气息翻涌,令周遭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黄少天又岂会示弱?他抬头直视张佳乐的双眼。
肖时钦连忙站起了身,张佳乐那剑拔弩张的状态令他喉头发干,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意气相争,他急急地问黄少天:“杀人之罪可不能空口无凭,黄少可有证据?”
“当然有。”黄少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死者是我阁主亲传弟子,尸身于锻剑楼前被发现,死状可怖,身上多处剑伤,就连面容也被划花。致死原因乃是被一剑贯心,行凶之人所使的正是落花剑法第五式寂灭,而那伤口血肉模糊,宽近二寸宛如血洞,黄某孤陋寡闻,除了葬花剑我可想不出这世间还有另一把这样的剑能造出如此伤口,同样,我也不知这世间竟有除了孙哲平外能将霸道凶猛的落花剑法使得如此炉火纯青,令我门派弟子无一丝还手之力,甚至连呼救都未能发出,就一命呜呼。”
黄少天的话有根有据,并非随意指摘、胡搅蛮缠,张佳乐听完之后此刻已脸色青白,面如死灰,他想争辩一二,却又无从开口。他同孙哲平多年未见,若是当年形影不离时,还能替他作个不在场的旁证,可他现在着实无法为他证明什么。
若自己说单凭孙哲平的为人,断不会如此轻取人命,可自己作保又有几分可能说服黄少天?
“葬花剑并不在我师哥手中。他离开百花之时,并未带走这把剑。不知黄大侠愿不愿同我一起上百花山见百花现任当家于锋,看看那把剑现在到底在谁的手中?”张佳乐目光冰冷,他已猜到黄少天此行目的,那么百花必然是他所须求证之地,如今自己既已得知此事,必不会坐视不理。
黄少天垂下眼眉,摆弄着手中的酒盏,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百花山我是自然会去的。可若是葬花剑不在百花又如何算呢?”
张佳乐知道他想说什么,斩钉截铁地说道:“即便那样,也不能证明杀了阁下剑派弟子的就是我师哥。”
闻言,黄少天大笑三声:“恐怕若非孙哲平亲口承认,你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吧。哼,我方才竟还觉得你是可以结交的英雄豪杰,实际也不过只是是非不分、护短匿愚的凡夫俗子罢了!如果将来我同孙哲平交手,你尽管一起上便是了,念及今日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当可饶你三招。”
张佳乐气极,若是平常听到如此嚣张言辞,他早就拔剑与对方战个痛快了,可眼下若他再轻易动手,恐怕非但不能帮孙哲平洗脱罪名,反而平添了嫌疑。
“你说这话本就认定他就是凶手了,可是使葬花剑会落花剑法的难道就只有他吗?!”张佳乐争辩道,“更何况我师哥虽生性散漫,但绝不是滥杀无辜的嗜血好杀之徒,他所杀之人必是穷凶极恶、鱼肉乡里的奸人恶霸。”
黄少天怒极反笑:“张大侠此言诛心。”他冷着一张脸,起身对肖时钦拱了拱手,“肖堂主,我同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和他同桌吃饭,这张桌子我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了。恕黄某失礼,改日还请肖堂主来我岭南,我必备上好酒好菜,同肖堂主痛饮三日,不醉不休。”
说完,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楼,对着下面的掌柜招呼一声,一块碎银“霍”地一声飞下,牢牢地嵌在樟木的账台面儿上:“我要住店,酒菜端上来。”
黄少天无话可说,肖时钦无措尴尬,张佳乐脸色铁青。他怒目死盯着黄少天的背影转进了房间,“砰”地将房门紧闭,一股带着寒意的尘屑被送出了门外。
“这……”肖时钦无言以对,他扭头看了看张佳乐,发现他竟然也是气得不轻。
年轻的前百花大当家僵着身子坐了下来,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水酒,他本就不是善饮之人,难受地咳了两声,多少看起来有些狼狈。
肖时钦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讪讪地端起酒杯,却没张佳乐那么豪迈,只是低头抿了一口,心中思量压得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楼上另一边的客房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肖时钦放下酒杯,抬起头来,只见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隔得有些远,只看见人影朝楼梯慢慢晃了去过,一句低声的抱怨远远地传来过来。
“怎么这么吵?”
来人着一身白衣,双手抱着个铜手炉罩在衣袖里,身形清瘦单薄,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般。他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目光已经在堂下几人看了个清楚。
“今儿早上就打打闹闹的,平日里我辰时才起的,今日少睡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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