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出口的话——不管裴氏还是杜氏,掌权人都不是裴慕离或者杜砚,这种大手笔的生意,就算他们是嫡系,也由不得他们胡来。
所以说,夏家为了钱将儿子卖给裴杜二人的谣言或许真的是谣言。
将周围众人跟神色收在眼底,看着神色不变,嘴角温温微笑的夏睿景,夏童眼睛微眯。不错,果然是夏睿景。正要说话,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随即腰肢被一只大手揽住。
“这只能证明夏少眼光好啊。”拉过夏童,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引来周围众小女生的惊呼。杜砚似笑非笑地道,“夏少那块地可不比金子的价值少,我杜家也是肖想许久,无奈夏少捷足先登,若不是那时夏少恰好资金周转不方便,夏童又求我与裴向家中掌权人引荐,我杜家现在只怕就只能干看着眼红了。”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争对夏睿景所说的利益为先与二人不是掌权人,不能拍板决定的话语,彻底将夏睿景说服众人的理由打散。而他又强调是因为夏童来求的关系……
明显是在帮夏童打夏睿景的脸。
这行为,纯粹就是明面里得罪夏睿景啊。夏童看着杜砚的侧脸,有些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感觉到夏童的目光,杜砚看过来,“不懂事。想哥哥了也别站在校门口堵着他呀。”然后又看向夏睿景,笑道,“刚刚才听夏童说伯母病了,请代我向夏伯母与西夏伯父问好,夏童也很久没回家了,等过两天寻着空子,我就带夏童回去看他们。现在就先走了,再见。”
……
等被杜砚揽着腰坐上后车厢,夏童也仍然没想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想到夏睿景刚才难掩难看的脸,他心里就痛快。
杜砚这么做,完全是将夏家资金短缺之下为了钱卖儿子的罪名坐实了;而且杜砚也得罪了夏睿景……两败俱伤,得益的是他夏童。
其实杜砚来了很久了,只是一直坐在车里没露面。听到夏童说他连站都站不稳回家,夏家却没一个人过问时,心里竟然隐隐生痛。
这让他想起那时因为夏童毕竟是夏家的人,他们有所顾忌不得不夜里放他回来的时候。那时夏童好像确实是脚步发虚,却仍然在几乎两步一摇的状态下强行离开别墅。
他不知道裴是怎么想的,但他那时确实因为夏童这懦弱中的倔强而不喜,进而在性|事上刻意粗暴。
因为心中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后悔,因为夏童在说话时脸上的自嘲与不知道对谁的讥讽,在他的理智回笼之前,人已经揽着夏童,站在了夏睿景面前。
得罪了就得罪了,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其他的事情。看着乖乖坐在身侧,低垂着头的夏童,杜砚沉声问道。“你到现在都还记着那时的事?”
“啊?”夏童看过来,然后迅速反应,视线慌张着垂下看着自己的腿。这问题问的真好,他该怎么答效果才最好呢?
“说。”从昨天晚上就压积的不悦隐隐有爆发的趋势,杜砚伸手掐起夏童的下巴,强迫他看这自己。
夏童眼中已经泛着泪光,被他强迫抬起脸时双眼猛地紧闭,水珠便顺着眼角滑落,唇形姣好但显示一种别样苍白的双唇颤动了几下,才颤着声音说道,“那么疼……忘不了……”
看着夏童眼角无声滑落几乎成串的泪珠,杜砚咬牙松开手,“fuck!”心中的怒火上升到了临界点,突然猛地一拳挥向将前座后座隔开的隔音玻璃的对讲,“车开快点!”
车子立刻加速。
车内静默。杜砚沉着脸看着又垂下脸的夏童,有水珠不时滴落在他紧握着放在腿上的双手上。相处了这么久,杜砚对于夏童不被逼狠了,眼泪不会轻易掉下来的习性知道得很。这么久来他也给就见他哭了那么几次,现在见他眼泪掉得这么凶,心里本来从昨天被堆积到了今天的不知名怒火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烦闷。
从没有过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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