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枫暗暗的鼓励了下自己,在身边的小凳上找到了自己被叠好的衣裳。套上以后,她也不着急着离开,背着手慢慢的踱着步子,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秋静庭的房间。
正如昨晚初见的印象,秋静庭的房间,初看大气简单,甚至有些冷清之感,但着眼于细微处时,便窥见出了隐藏在这冷清下的尊贵奢华。重枫踱到那古琴旁,琴上落了些细尘,显然是很久不用,却又故意不让人打理的缘故。而琴旁却放着重枫送秋静庭的那盏跑马灯,灯具上不落尘埃,笔墨落处又有些模糊,显然是时常被秋静庭拿在手中把玩的缘故。
重枫一转灯盏,灯盏便滴溜溜的转动着,发出吱呀难听的声响,将重枫当初苦涩心事仿佛又都转了个遍。秋静庭在看这灯盏时,想是北朔草原上的那个人呢,还是自己呢?
重枫看着灯盏转动,笑了下,摇了摇头,她虽然心中还是有些芥蒂,但她心智到底是个成年人了,做不来少女那种矫情的纠结。这念头只在心中转了转,便被扔开了。重枫也不再看这两件旧物,只转着头,左看看右瞅瞅,自娱自乐的,倒也颇为开心。
很快书案上一本翻到一半便摊开放下的书籍吸引了重枫的注意。它的外面的封皮上写着“臻史”,但那封皮怎么看都有些奇怪,重枫便轻轻的抬起了那封皮。果不其然,封皮下还有一个封面,上书《东厢记》。重枫挑了挑眉,这东厢记吧,是流传在街坊间的读本,在这个娱乐不多的年代里,也算是畅销书了。虽然被众多卫道士所鄙夷,但差不多所有闺中的女孩都有一本悄悄阅读。
但是……秋静庭怎么也不像是会看这种读物的人呢。重枫摸着下巴,哪怕是偷偷看,也不像,除非……重枫扬起了嘴角,将那东厢记的封皮再往上一挑……
秋静庭推开门,她显然是心情极好,唇角眉梢里都全然是一派满足的模样。虽然一向是被人伺候惯了,但此刻她手里提着食盒,将两碗白粥,几碟小菜点心往桌上一摆,也有些似模似样。她抬眼看到重枫正背对着她,似乎在看些什么东西。
昨夜的欢娱温存,种种旖旎情怀还残存在这房中心底,秋静庭走了过去,轻轻的环住重枫的腰,含着重枫的耳廊,轻声笑:“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重枫回转身子,她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她抬了抬手中的书,在秋静庭面前摇了摇。在她的刻意下,封皮上写着的《磨镜十八式》几个大字,碍眼又晃眼的闪进了秋静庭的眼中。
“……”秋静庭无语。
“……”重枫亦是无言以对。
“现学现卖”秋静庭正色说道“打小先生便说本宫聪颖过人,博闻强记,很是不错。”
“……”重枫张了张口,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秋静庭还有这番模样,顿时有些张口结舌,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瞅着秋静庭“这样说来,我幼时也被称赞为少而聪慧,独占一斗呢。在下的学习能力也很是不错的。”
秋静庭冲着重枫眨巴眨巴眼睛,那丰腴的唇角往上一挑,她勾了勾指尖,将指尖缠绕在重枫的腰带上,往日里清雅淡然的脸上便显出了轻媚撩人的姿态来:“颉颃兮颉颃兮,共翱翔。”
颉颃是形容鸟儿上下翻飞的样子,秋静庭这话若是给不懂的人听了,倒是两眼一抹黑。但若是知道的人,便又觉着是大胆到了极致。
重枫曾是个半文盲,但好歹也在太学里沾染了些墨水,此刻被秋静庭这么一勾,便想到了某个歪路上去,顿时脸儿通红。但怎么说也是经了人事,便厚着脸皮,仗着自己身娇体柔的好年岁,好体质,顺着秋静庭那一勾一带,将美人抱个满怀。两人几个旋身过去,重新落回了床上。
“哎哟,怎的就又回来了。”重枫跨坐在秋静庭的身上,笑眯眯的说道。刚才那一旋一转,全凭重枫花了数年练出来的巧劲眼力,这才能两人又迅速又安全,而且是以重枫想要的姿势落回床上。所以此刻她看着秋静庭,那眼里眉间,全是说不出的得意劲。
秋静庭也是笑眯眯的看着重枫,也不说话。重枫状似随意的翻看了下手里的书页,然后俯下身去,低声说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任君品尝。”秋静庭手臂环着重枫的脖子,俏皮可爱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如标题
作者君的女人肥来了,作者君很高兴,所以作者君甜死你们
作者君上班了,作者君很不高兴,所以就不写重枫攻,气死你们,哇哈哈!
☆、第八章 寒起
就在这暖暖秋日中,长公主室内美好风流浓情蜜意,而在距此不远的正朔宫内,正有一场风暴蕴酿。
“啪”的一声轻响,一叠奏章文书扔到了跪在大殿上的老人身前。谢君撷将双手一背,随着她的动作,十二旒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啪啦的声响,似乎预示着主人此时不佳的心情。
老人看着面前的一叠纸张,垂头沉默不语。
“看一看罢。”谢君撷扬了下下巴,她的声音既不激烈,又不温柔,只是安静的说道。说完,她就紧紧的盯着老人,看着他犹犹豫豫的伸手过去一本一本的看着,唇边勾出了抹讥讽的笑容。
大殿内十分安静,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武卫,都被驱赶到了殿外,十八扇大门紧闭,阳光从半空中的琉璃小窗处倾泻下来,落在那金色的龙椅上,映得黑衣的女人宛若神邸。也让老人心中的畏惧越发的沉重,压在心头。
“皇上…老臣有话讲。”老人俯身说道。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老朽如森林中最干枯的树木,但他的眼睛不曾昏花,他的手也还有力道。
谢君撷将广袖往左右一振,转身坐在龙椅上,一双眼冷冷的注视着老人,轻轻的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说。”
“奏章中所奏之事,都是谣言编造”老人的声音十分沉稳,他没有抬头看谢君撷,俯着身子,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声音被极近的地面反射着,显得有些沉闷“老臣不知。就算是真的,也是谢氏族人自己行事。他们丢了谢氏的脸,一旦老臣查知,定会还苦主一个公道。”
谢君撷听闻,眯了眼睛,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龙头扶手:“叔父,你是朕父亲的兄弟,朕敬你,唤你一声叔父。”
“老臣荣幸。”
“那些人也就罢了。可长安堂兄的事又如何?堂兄是叔父的儿子”谢君撷慢悠悠的说道“庭儿,却是朕唯一的女儿。”
老人佝偻的身子微微一震,终于缓缓抬头,他似乎是想看一眼这个高高在上,却是他侄女的女人。但他的脖子只是微微的往上抬了抬,便又硬生生的僵住,再一次,缓慢而无奈的伏低下来,形成一个恭顺而臣服的姿势。
“吾儿长安……”他闭了闭眼睛,那声音越发的嘶哑难听“吾儿长安与为父十载不曾通信,是为不孝,他屠戮长官,是为不义,他妄图造反,意图谋害长公主,是为不忠。此等不忠不义不孝……之徒”他喘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实不能为我谢氏所容,老臣早就草拟好逐他出族的文案,他也好,他的后人也好,此后再不与谢氏有任何瓜葛,生不能入祠堂,死不能葬于族中。他所贪的财物,在朝中营结的同党,亦和谢氏毫无瓜葛,望圣上明察秋毫。”
谢君撷唇边的讽刺笑容拉得更大,她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了自己下巴的轮廓,看着那倾注着天光的琉璃窗发了会儿呆,这才慢慢的低头,看向了跪倒在地的,自己的亲叔叔。
“叔父当真是大义灭亲,此等义举实在是让朕感动。”说话间,她轻轻的拍了两下手掌,那单调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尤其的讽刺与诡秘“庭儿自落北回来以后,也受了些惊吓,朕这作母亲的,也有些担心。”她顿了顿,又道“浩然与庭儿岁数相差不大,应多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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