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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一些东西，可是又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讲？”

“在飞机上，我观察过那个姑娘好几次。绞手在用中文质问我的时候，其他成员明显听不懂，只有两个人明显是听懂了，那个姑娘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干这个行当的，谁不掌握上几门语言呢？也不奇怪”

我点点头，同意虎的说法。

“还有，姑娘手腕处有个烙印，其他人没有的，所以我推测是个人纹身之类的含义，估计与她所在的组织无关”

紫出口反驳“那不一定，国外有很多类似于影子的组织会在培养新手的过程中给新手增加记号烙印，来证明新手的级别。你说说看什么烙印。没准能推测出来是什么组织类属于哪个国家势力。”

“一个圆圈，上面有Ws的标志。W大写，下方有小写s叠加在W上，WS后方是个盘旋在剑上的蛇”

紫摇摇头“我不记得官方统计里面有这个标志的组织。你确定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个人纹身性质的图腾了”

虎点点头。顿了顿，问“狼他们还好么？”

我不知道怎么说，没说话。低着头。一直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不得不开口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阐述。

紫握了握我的手，替我把她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虎的手随着紫的陈述牢牢的扣在窗台边，整个手掌用力的泛了白。他知道狼的性格，也该料到今天的结果的。

风把窗帘吹起了老高，虎被埋在里面，看不清表情。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夕阳让屋里的光线变的赤红。也许是在祭奠那些已经离去好久的同伴。

“熊子会过来吧….”

虎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我。更像是在质问已经是中影的紫。语气中有一丝恨意，和隐忍。我们都不知道熊子会不会过来，在这段日子里出没出什么事情。会不会被影子追杀。

我看向紫，我知道紫也能力有限，影子下达没下达继续通缉熊子的命令，她也不知道。如果有，她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我只希望虎别因为紫所在的位置而对紫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才好。

“虎……紫她……”我试图解释一下却被虎打断。

“蟒，我知道，不用解释了，就是现在心里不好受，带了些情绪，过一阵子就会好的”虎仍然在窗帘后面藏着。

我把回国后碰头的地点留下，就拉着紫走了。

我明白，虎需要安静一下。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想看见害了这群兄弟的罪魁祸首，影子。

回去的飞机上，紫一直很内疚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能看出来虎在怨恨自己。以前那些胚胎在死之前也是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的。他们不知道，这个姑娘会在心里记下每一个被自己结果的胚胎的名字，然后每年在清明对着燃烧的纸钱默念着每一个名字每一个代号。可是这样也抹去不了姑娘心里的愧疚和忧伤。

我轻轻的摸摸紫的额头，轻声安慰“紫，我们当时的立场不同，都有各自要完成的事情，不必太纠结的”

紫没有看我，只淡淡说了一句“那都是你们兄弟，你话这么说，我不信你从来没恨过影子，恨过我”

我摇摇头，把紫摆正，让她看着我。我发现这个妖艳的女人眼眶已经泛红。郑重的回答：“我说我没恨过任何一个人，你信么？”

紫摇摇头，眼泪留了下来。

我知道她不信。以为我在安慰她。擦了擦她脸上流下来的水迹。“紫，如果我恨影子就不会选择让你接近我，如果我恨你，就不会这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

紫抽咽的幅度更大了，我才明白不论我怎么解释，姑娘都不会信的，只好轻轻抱过紫，摸摸顺滑的长发。闻着发间的清香。不再说话。

我记得我救回来的那只狐狸死的时候，我疯了一样的暗地里报复着村民，我认为是他们逼死了我的狐狸。

从那时候开始外婆养的一窝鸡就总是莫名其妙的丢。不出两周，鸡笼里面一只鸡都没有了。

我开始猜测是村里哪家哪户偷了我家的鸡。

外婆则是任由我瞎琢磨。

哪家改善伙食了，哪家最近有额外收入了，都变成了我留意的对象。可是越找不到凶手，我就越火。直到有一天得知村东头的王家中午炖鸡。我脑袋一热，提着锄头就冲去人家了。心里认定这就是偷我家鸡的罪魁祸首。

外婆看着我冲出去，也不管。继续坐在炕头缝被子。

我提着锄头冲进王家时，王家老太爷正在过大寿。一家人看见西头的假小子拿着锄头冲进来，二话不说就砸桌子踢板凳。所有人都吓傻了。王家的爷们开始冲上来。碍于这假小子不停挥舞锄头一时近不得身。最终我还是被按住了，被人质问为什么来砸场。他们越按着我，我就越觉得他们有问题，绝对是他们偷了我家的鸡。直到最后被人揍了一顿，才拖着受伤的腿，捂着流血的胳膊回到家。外婆也没说别的。边给我擦药边淡淡的说“咱家的鸡是外婆杀得。跟王家没有关系。”

我被外婆后一个问题问傻了“自己家丢了鸡，恨么？”

说我想的开？倒不如说我心比虎更狠一些。除了悲伤，我没有多余的感觉。恨？没有。真心一点没有。我只是把对别人的恨转嫁在自己身上而已。为什么要去恨别人呢？无法保护好自己哥们的胚胎，不正像当初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狐狸的亚当么。

恨他人只是因为对别人期待太多，期待别人的仁慈，厌恶别人的残忍。却从不想，自己站到高峰时，有谁敢对你残忍？要恨就恨自己吧。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不争。给自己一个鞭子。抽自己的懦弱。

回到家紫睡的很早，梦中哭醒过很多次，以为我不知道，捂着被子哽咽。把女人搂过来，希望怀里的温度能够驱散她心里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