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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赌。

桔梗听后脸色发凛，有些心动，目光紧紧锁住梵亚洛伊，说道，“说的倒是好听，不过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决断，还得请示蛇姬大人才可以，这样，船让我们的人先扣押了，你跟我回去见蛇姬大人再谈条件，怎么样？”

“好，”不好又能怎样，她现在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梵亚洛伊压下心中怒火，很有诚意的扔掉了身上所有武器，乖乖的跟着桔梗回到了海贼船上，不过待遇不怎么好就是了。

“这是……什么地方！？”看到眼前的房间，梵亚洛伊咬碎了一口银牙，隐藏的怒火几欲爆发。

“看不出来吗？这是监狱，是关押你的地方，”玛格丽特走过来毫不留情的把一副冰凉的东西铐在了梵亚洛伊的手上，一把将她推进了小监牢中，落了门锁，“蛇姬大人说她现在需要休息了，明天才能召见你，那艘船我们九蛇会带它停泊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船上的人和物品都不会动，等蛇姬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她自然会见你。”

说完，也不理会梵亚洛伊是什么脸色，玛格丽特便径直走了出去，窸窸窣窣一阵，梵亚洛伊听得她把监狱的大门也锁住，才猛地把手铐狠狠砸向栏杆，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她梵亚洛伊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监狱只有她关押贱民的份！呵呵，还召见我？“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下贱的种族！可恶！”她终于是忍不住出声大骂道，喘着粗气，又使劲发泄的砸着监牢栏杆，手腕磨出了血还浑然不觉。

若不是觉得这次时间短不会出岔子，她才不会留她的贴身守卫们都在香波地放假去了，现在她也不会落的被人关进监狱里的地步！该死的！这些愚蠢的人类！梵亚洛伊又发泄了好一会，才终于消停了下来，说人类愚蠢，她这样高贵的天龙人却因为这些愚蠢的人类而入狱，说出去才是愚蠢至极的事吧。

深深舒缓了一口气，梵亚洛伊放弃反抗，瑟缩着把身子蜷成一团，眼泪无助滑下，“空……”这个名字，是支撑她这些年黑夜唯一的光亮。

空，我好难受……你现在要是见到我这副样子，又该笑我了吧，不过，我是不是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刚才保护了那些人类呢，这样你就不会再因为讨厌我而推开我了，也不会再离开我了吧？空……？

“空……救救我。”

无边黑暗的监狱中，只留一抹低泣。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这座潮湿发霉的监狱，梵亚洛伊被一阵锁链声音吵醒，玛格丽特本来是奉了蛇姬大人的命令把昨天抓到的天龙人带出去，于是她就见到了这样一幕：那个身子孱弱的女人静静缩在一个小角落，为了不咯到手腕上的锁铐，歪头枕在胳膊上熟睡着。

心里忽然一软，玛格丽特走过去顺便替梵亚洛伊把手铐打开了，这一下却惊醒了熟睡中的女人，看到梵亚洛伊眼睛红肿，原本融着冰雪的脸庞此刻多了两条细细的泪痕，嘴唇苍白却多了一丝病态美，惊艳到玛格丽特头一次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能和蛇姬大人的美貌相提并论的女人。

“怎么？那位蛇姬大人终于肯见我了吗？”梵亚洛伊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看到眼前的女人后眼中只是闪过一瞬的惊讶，立刻从没醒的状态中恢复如常。

她的脆弱，从来只表露给一个人看。

玛格丽特轻咳了一声，起身说道，“是的，蛇姬大人让我带你过去，跟我来吧，”她压下心里不明不白的情绪，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清，梵亚洛伊则舒展着全身跟在玛格丽特身后，侧头看到阳光偏进监狱，双眸被阳光晃的发亮，心情突然从谷底升上来一点点，在监狱中苏醒的清晨……吗？

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一直沉浸在黑暗中的双眼还无法适应这么强烈的日光，她只听见玛格丽特用官方的声音汇报道，“蛇姬大人，天龙人带到了！”

“退下吧，”接着是一个柔美的女声。

而当她渐渐适应了日光，睁开眼睛看清周围时，心里却微微一惊，她现在被玛格丽特带到了这艘海贼船的甲板上，甲板上围了一圈海贼，全是女人，每个人的神情都恨不得是要吃了她。而如众星捧月般坐在这群海贼中央的，是一个外貌极其绝美高贵的女人，只可惜梵亚洛伊的眼里心里都被另一个人给填满了，这女人虽然长相的确惊为天人，但在梵亚洛伊眼中，她和那些普通女人也没有太大区别。

“你就是这艘海贼船的船长？蛇姬？”梵亚洛伊揉着昨天撞到的肩膀，对那个高贵冷艳的女人问道，可是语气中是全然不逊于女人的桀然和高傲，却让人觉得此刻的她完全不是一个被囚者，倒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位可是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海贼女帝——波雅·汉库克！你应该叫蛇姬大人！”一个海贼看不过去出声喝道，梵亚洛伊却只是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对那海贼的话极为不屑，她可是高贵的创、世、主天龙人的后裔，让她尊称别人一声大人，就是杀了她都不可能。

“脾气倒还挺倔，”汉库克居高临下的说道，“妾身还说是谁敢如此大胆，挡在妾身的航路前方，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遇到了天龙人，”梵亚洛伊细心注意到汉库克说道天龙人三个字时甚至连眼角都在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而且听说，你还要和妾身谈条件？”

梵亚洛伊眼睛打量着四周，能够入眼之处都是一片蓝色，不由出声质问道，“你把难民们怎么样了？不是说都会停泊在小岛附近吗？”可现在她到处也没有看到那艘船的影子。

汉库克眼神发凛，“难民？妾身自然是把他们留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你去救呢，”对于这些天龙人，汉库克再熟悉不过了，他们的手段就是在自己遇到危险时蛊惑人心，打着救人的幌子实则只是为了保命的自私又愚蠢的种族！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会为了自保而做出一些什么可笑的事情！

梵亚洛伊深吸了一口气，“说吧，你的条件，怎么样才能放了那些难民，”梵亚洛伊将盘在头上的凌乱长发散在肩上，胡乱的抓了几把，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使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汉库克面色寒霜，蓦地一笑，说道，“你还真是执著啊，明明只是一个臭天龙人，这么假猩猩的干什么，不如直说求妾身放过你，”扒在扶手上的指节已经泛白，汉库克只要一想到她当初在圣地·玛利乔亚被天龙人恣意奴役的那段时间，她就恨的心里发冷，恨不得所有天龙人都能死了才好！

“喂，女帝，你没听见我的话吗，我问你怎么才能放过那些难民！”梵亚洛伊虽然后悔过保护那些人类，但是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她一定要完成一个更好的自己给那个人看到。

汉库克也不恼梵亚洛伊这样强硬的态度，她只是轻笑了一声，从座椅上起身，一步步走至梵亚洛伊身前，纤细冰凉的手指挑起梵亚洛伊光滑的下巴，让她正对自己，“如果你这么想救那些难民，妾身倒是可以网开一面，来和你交换条件，”汉库克心中早有了自己的算计，只等这只天龙人露出她真正的本性。

“什么条件？”梵亚洛伊厌恶的偏开头，汉库克的气息里虽然带着蜜糖般的甜腻，却丝毫没有那个孩子身上纯纯的香气好闻。

“妾身可以放了那些难民，不过——”汉库克手指一斜，指向甲板，“你要从这个甲板上跳下去，代替他们去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活下去，让那些人代你去死，”汉库克嘴角含笑，面上无情的对梵亚洛伊轻声说道。

“哦，对了，妾身忘记告诉你了，这片海域是无风带，海底蛰伏着无数饥肠辘辘的海王类，这附近十公里海域内也没有任何一座可以供你求救的小岛，跳下去，必死无疑！”就是说梵亚洛伊怎么都逃不过被海王类当成点心的命运，汉库克这招是真狠。

梵亚洛伊听后蓦地瞪大了眼睛，看见汉库克绝美脸上的凉薄笑意，很明显，她刚才没有出现幻听，这女人原来是在心里打的这个算盘，对视数秒，梵亚洛伊忽然笑了，满眼挑衅，“你是想考验我？”

汉库克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此刻面对面站在船上的这两个女人，一个绝世妖娆，一个清妩冷艳，全然是一副绝好的风景，此刻针锋相对，一股火药味弥漫在两人之间，却丝毫不违和，众人也想看看这个自视甚高，心高气傲的天龙人会做出什么抉择。

梵亚洛伊死死盯着汉库克，差点没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半响，眼中滑过一丝解脱和释然，梵亚洛伊闭上眼睛敛起了眼中的灼灼光华，心间蓦地升起一抹苦涩。

“这辈子，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在汉库克惊愕的眼神中，梵亚洛伊动手脱掉了身上的衬衫，右胳膊已经青肿的不像样，只见她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上甲板，站立在船头，这次，换成梵亚洛伊居高临下看向汉库克，风起，吹动了梵亚洛伊的发丝落进了汉库克眼中。

梵亚洛伊此刻背对着大海，脸上没有畏惧，“汉库克，你要记得你的承诺，我死了你就放了那些无辜的难民，他们不过是无家可归的一些可怜人，你也是可怜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不堪的过往，但我感受到得到你对我，不，对天龙人的恨意，但是不巧，我梵亚洛伊也不是没有骨气的人，我的确是世界贵族天龙人，也做过许多错事，不过现在我要告诉你，好坏从无界限，我只是想做了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空，对不起啊，我可能……没办法听到你再叫我一声洛伊了呢，即使你可能连我死了都不知道，也不会为我悲伤，可我还是希望你心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因为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