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襟一路抱着少年，踏进司衡殿正殿之时也未将他放下。
谢昌本来正慵懒地躺在榻上，这会儿见谢襟回殿，怀里还抱着位少年，不禁惊了一下，眼睛扫过谢襟，带一抹戏谑笑意，“哟，转性了？”
谢襟不言，只是放下怀中的人，端正地给谢昌行了一礼，“拜见星主。”
谢昌嗤了一声，他全当没听见，道声“告退”，揽着少年便进了内殿。
遥遥地仍能听见身后谢昌啧啧称奇之声，“冬日里的迟砚，我倒是头一回见。”
他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烦躁，对上少年的目光却是温柔无比，“我是谢襟，一个……嗯，能保护你的人。”
就见那少年贴上他的身子，糯软的声音就传进谢襟耳朵里，“我叫夏杳，”想想似乎觉得不够，又钻进他怀里，以极其炽热而清澈的目光看着他，“我喜欢你。”
谢襟勾了勾唇，手指爱惜地抚了抚夏杳的脸颊，眸光却是有些空洞，他无声收力，将夏杳搂得更紧一些，附在夏杳耳边轻语，“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不懂情为何物，是以也无法应对所谓喜欢，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给这少年一个承诺。
直到这少年想要离开。
叁
一早便觉透不过气来，他睁开眼睛，便发觉夏杳如同吸盘一般扒着他的身子，带一脸安恬，仿若一个小孩子。
偏偏又生得那样诡艳的容颜啊。
谢襟轻轻挪动身子，将夏杳的手扣在一边，摆正他的身子，自己则穿衣下了床。
不管如何，这日复一日都同样无趣的生活，总算泛起了点波澜，就算是赌一把。
便自己情根不在他身上，也算是给这滩死水投一注涌动吧。
比永远都静着好。
他轻声叹息，正打算出门，已觉有什么东西阻住他的动作。
回头，原来是夏杳拽住了他的袖子。
夏杳刚从床上下来，褪了那身满绣红莲的素衫，仅着一身中衣，头发披散，脚也赤着，竟无端更吸引人的目光。
谢襟痴愣，好一会儿才回神，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怎么了？”说着又将他抱回床上，似是低喃又似是自语，“虽说神袛不分四季，我还是怕你着凉生病。”
夏杳仅是紧紧攥着他的袖子，一双清澈的眼眸死死盯着他，“你不要走。”
重复好些遍。
谢襟彻底失笑，摸摸他的头，温声回道：“我不会走的。”
“你刚才明明就要走……”
“我是……”谢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这诸多年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是以刚才，确实是打算自己离开，去随处转一眼，全然没去想怎样对待这个少年，鲠了一会儿，他似是下了某种决定，“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带着你。”
夏杳这时才松开他的袖子，急忙钻进被子里，全身瑟瑟发抖。
谢襟这才发觉，夏杳整张脸白得出奇，他正想开口问，一抬头却发觉谢昌站在内殿门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于是他为夏杳掖好被子，在夏杳耳边低语，“等我一会儿”，随即起身，随谢昌走出去。
“星主有何事？”
“闲来无事，到文典星君那里看了本书。”谢昌将典籍递与他，书上挥挥然镌着四个字，“玉潭迟砚”。
他记起昨日他带夏杳回来之时，谢昌在他身后的啧啧称奇之声，心下明白玉潭迟砚指的便是夏杳，当即便皱起眉。
恭谨拜过，他接下那本书。
随即谢昌施施然地离去，他看着那背影，勾起一丝冷笑，手心燃火，便烧了那书。
既然是场赌，就不需要去了解什么。
转头，他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放下那丝冷笑，转为温暖笑容，“我说过以后不会走的，放心。”
肆
谢襟发现，夏杳似乎有奇异的直觉，只要他抛下他一步，下一刻便会见到夏杳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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