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对此深有体会,“是啊,我自从当了公爵之后,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对父母还有弟弟都陪伴的时间少了。”尤其是罗林家被贬斥夺爵的那两年,他逍遥自在的在西北当他的郁金香大公爵,父母那边全靠加布里陪着,他连关照之类的都少。唔,这么想想,他好像很有些不孝啊。
辰皇子看了杜维一眼,“你已经做的不错了。”如果不是杜维,罗林一族该死的人绝对不少,哪里会再有起复的机会。
想到当初那件让辰皇子气得失了风度的事儿,杜维摸了摸鼻子,给了辰皇子一个无奈讨好的眼神。辰皇子却似乎心不在焉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忽然道,“杜维,难得的宴会,你却懒着不动,不大好吧?”
“啊?”杜维茫然了,辰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杜维愣着一张脸,辰皇子没有多说,只是看了他好一会儿,便又起身,走向自己的妹妹路易丝,弯腰伸手邀请,“可以吗,路易丝?”
路易丝有些小小的惊讶,不过反应速度还是极快的,自幼接受的宫廷礼仪教导让她很自然的握住辰皇子的手,同时微笑回应,“我的荣幸,皇兄。”随后两人相携步入舞池。
杜维很无奈很无奈的看着跟自己没说几句话就又下去跳舞的辰皇子的背影,至于其余众人,则在暗暗惊讶,看来今晚陛下的心情的确不错,这都跳了三支舞了,只是不知道陛下今个儿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只有正在和辰皇子跳舞的路易丝察觉到了,似乎,自己哥哥,情绪并不怎么好。“哥哥,”除非在正式场合,否则路易丝都是亲昵的喊辰皇子哥哥,而不用“皇兄”这样疏远的称谓,“哥哥心情不好?”
辰皇子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很明显?”
“不算明显,”路易丝小幅度摇摇头,跟上辰皇子的舞步,“只是我记得,以前哥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看上去很正常,但不喜欢让自己闲着,总要找点事情做。”还有一句话没说的就是,总爱自己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路易丝也长大了呢。”辰皇子用一种略带感慨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你今年都十八岁了。”
路易丝心里一紧,生怕辰皇子下一句就是“你也该嫁人”了,她虽然早就做好了作为一个政治联姻的交易工具,但从西北回来帝都的这些时候,不知怎么的,她就越来越不情愿就这么被随便嫁给帝国哪个贵族。“是啊,”路易丝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卡琳娜如今都八岁了呢。”
辰皇子是何等心思缜密之人,自然察觉出了路易丝的紧张,心下无奈,难道路易丝真的被那个侯赛因给拐走了?杜维那家伙,计算好的事情还真是没一件不成功的……杜维计算好的事么……辰皇子在跳舞的间隙用余光看了杜维一眼,他现在的一切,杜维,是不是也是你早就计算好的呢?
“哥哥?”
被路易丝的低唤拉回注意力,一个漂亮的旋身后,音乐随之结束,辰皇子和路易丝对彼此致敬后,这支舞才算是真的跳完了。辰皇子对路易丝道,“我有点闷,出去走走,你继续享受宴会吧。”
而眼巴巴等着辰皇子跳完舞回来的杜维,一见辰皇子直接走人了,简直整个人都郁卒了。这什么破新年晚宴,简直就是各种不顺,辰也是的,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头,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老宰相罗布斯切尔眼瞅着杜维一张郁闷抑郁的脸,简直忍不住要大笑出来了,见杜维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宰相怀着好意提点道,“公爵大人,陛下似乎心情不好呢,你不去陪陪陛下吗?”
“陛下心情不好?”杜维有点发愣,辰不是刚刚还跳舞跳得很开心?
老宰相都有些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一贯精明的郁金香公爵了,怎么今天晚上就这么迟钝了呢,他只好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说不准是陛下‘跳舞’跳累了?”他特别加重了“跳舞”两个字。
心情不好?跳舞?杜维脑子里把老宰相的两句话翻来覆去的想了想,顿时眼睛一亮,连和老宰相告别也顾不上就直接起身追着辰皇子出去了。老宰相看着杜维掩饰不住急切的脚步,笑着喝了口酒,喃喃道,“唉,年轻人啊……”
而这时候的杜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辰,你在意吗?我身边有没有其他人,你在意吗?
☆、【承认的感情】
辰皇子没有回寝宫,而是去了花园散心,今晚月色正好,夜晚的星空万里无云,身处皇宫也可以看见从皇宫广场处不断升起燃放的绚烂烟花。这样的美景辰皇子却是没有兴趣欣赏的,他坐在花园的石凳上,看着手边光秃秃的园子,微微发怔的同时也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对于辰皇子而言,他今晚的作为未免有些过于失常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做过这样堪称任性的事情了。他是故意干晾着杜维的,莫名其妙就是不怎么愿意搭理他,所以给自己找着别的事情做,到最后干脆还这么从晚宴上一走了之。辰皇子承认自己是失态了,这样被情绪所控制的状态并不好。
可比之更重要的,却是他为什么会心情如此不佳?辰皇子并不傻,他能够清晰的知道为什么,却忽然宁愿自己不要这么敏锐,有些时候迟钝倒也并不是一种遗憾了。辰皇子坐在冬日里没什么景致可言的花园里,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太倒霉了。
“陛下。”杜维远远看见辰皇子一个人坐着的背影,总觉得有种隐隐的孤寂感,高处不胜寒,为帝者或许总是容易寂寞的。他示意花园周围的侍卫都退下,然后自己走了过去,坐到辰皇子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有事?”辰皇子看了杜维一眼。
杜维的唇角有着隐隐约约的笑意,他把双手都握在辰皇子的手上给他捂捂,虽然还没有到深冬,但辰皇子体质偏弱,这个时候身体总是发凉,手都是冰冰的。“辰,”已经没有外人在,杜维轻轻喊着帝王的名字,似是很不解的问道,“我有做什么事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辰皇子回答的干净利索,可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杜维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他很熟悉的狡黠到阴险的笑容。他回答的那么快做什么,辰皇子在心里懊恼。
“真的没有吗?”杜维靠过去,和辰皇子额头抵着额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辰皇子看,“辰,你骗不了我的,你在不高兴,你其实是在意的,对不对?在意艾露,在意我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杜维的目光中是毫无掩饰的逼迫与强烈的独占欲,他摩挲着辰皇子的唇瓣,低声质问,“你在意我的,是不是?”
辰皇子没办法动一动,他被杜维牢牢的禁锢住,对方并无保留的强烈的感情他看的一清二楚,质问逼迫式的话本来该让他动怒的,可心底却连一丝一毫的不悦也没有,反而有种受到重视后的淡淡愉悦。
无奈的叹了口气,辰皇子道,“是的,杜维,我是在意你的。”本就是实话,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辰皇子难得主动的去吻了吻杜维的唇,浅浅笑了起来,“但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在意,和你对我的,从来也没有对等过。”
辰皇子不否认自己对杜维动心动情了,面对杜维这样一个有真心真意又才华四溢偏偏还和你性情相投彼此甚为了解的追求者,想要认真的拒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辰皇子身边,为他效力尽忠于他的人不少,想要从他身上谋取利益的人也很多,偏偏像杜维这样冲着他这个人本身而来的人,太少见,少见的几乎独一无二。
他终归是太寂寞了,二十多年来处心竭虑的谋划隐忍算计,他做这一切的最初目的和什么帝国未来之类听起来很伟大的东西没有丝毫相干,他只是想要平安活下去而已。直到真正走到了那个位置上,他才放下这个背了二十多年的包袱,开始打算着把帝国治理好,开始有了其他的计划,在其位忠其职罢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杜维很适当的出现在他身边,展露出隐蔽了十多年的才华,让他惊喜,之后自然而然的,他看重杜维,欣赏杜维。他并未从一开始就把杜维当成普通的部下在对待,而更近似于在交一个朋友,花费的心思自然也就更多一些。可以说从一开始,杜维对他而言就是特别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杜维对他起了那样的心思,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把杜维怎么样。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身边可以交心的人太少,太过寂寞而已。
他纵容杜维,一是爱才,二是为了帝国,三才是因为他自己那点私心——他对杜维的感官的确一贯不错。可纵容着纵容着,他的底线就一退再退,他开始渐渐在意杜维做的每件事,他开始习惯和杜维辗转缠绵,他开始乐于把身边的事情和杜维分享,他开始对杜维真正交心真正坦诚,他甚至已经开始把一个帝王决不允许旁人插手的权力分散给杜维……
如果帝国有人知道他们的皇帝对郁金香公爵的纵容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或许明日就会有满帝都的官员联名上书,逼他废了杜维甚至杀了杜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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