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样打过。
他的父亲还在世时，或是因为他偷懒了，或是因为他又调皮捣蛋了，倒是常常打他，但那也只是做做样子，从来没真将他打疼了去。
拳脚落在皮肉伤发出一声声钝响。
一下，两下，三下……
这声音不知为何与久远的记忆重合起来，恍惚间萧不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着了魔似的不住数着数。
一十三，一十四……二十一，二十二……
大白天的他好像陷入了梦魇之中。
“有钱人家的老爷，我呸！看看他那德性，这些所谓的老爷，还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其中一名捕快或许是揍得累了，停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拳头，说道。
“差不多了。”谢捕快说道，众人闻言渐渐地停了手。这种事他们是做熟了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手。
二十六……
还差五下。
萧不抬起头，无神的双眼望着前方，好像想开口让人把这缺的五下给补上一般，他张了张嘴，被堵住的嘴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唔唔声。
“这一身衣服看起来能卖不少银子啊，哎呀！刚才应该先剥了衣服再动手的，这都弄脏了……不知道身上带了多少银钱？”
其中一人说着这话，当即扒起了萧不的衣服，动作很是粗鲁。锁着萧不的链子有些碍手碍脚的，那人替他解开了链子。
萧不的一双手腕被勒出了淤血来，青青紫紫的，只是这伤比起他身上的已经是轻的了。
另一人过来敲了他一下：“喂喂，笨手笨脚的别给扯坏了，这可都是银子！”
萧不缩在地上，嘴里还塞着那块破布，他们的动作牵动了他身上的痛处，萧不的身体不时地抽搐着，只是他却好像没有察觉到痛一般。
他们扒光了萧不的衣服，连他的中衣都不放过。
“这可都是好料子呢。”那人拿着萧不的中衣说道。
直至萧不身上不着片缕，再也没有可以卖钱的东西了，这群人才罢了手。只是还不忘在他遍布青紫伤痕的身上踹上两脚，羞辱一番，这才给萧不丢了一件囚衣，拖着他往牢房的方向去了。
萧不被拖到牢房，那押着他的衙役将他往里一推，扔了进去，萧不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一阵锁链碰撞的响声过去，那衙役锁好了牢门，这地方就剩下了萧不一人。
浑身疼痛的他爬到了墙角的稻草堆上，蜷着身子坐下，也不看看周围的环境，只是将脑袋埋进了膝盖中，沉默地缩在这个角落里。
白心的马车来到县衙，向守门人说明了来意。
“少爷不在府上，这位公子请回吧。”
“不在府上，那你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白心有些着急地问道。
“少爷的行踪我们这些人哪里会知道。”看门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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