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恍惚的雁不归这才在剧痛的刺激下幽幽清醒过来。身体已经没办法站直，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前方，是空无一物的断壁，不再有路，也不再有希望。
他转头望去，赵诚一身漆黑的盔甲，如那世间最可怕的怪物站在另一端。
已经无路可走了。
“不归，你快点回来！来我的身边，让我好好对你！”
风中似乎传来了赵诚的声音。
但雁不归却突然间笑了起来。
“我不属于你。我不属于任何人。”
他摇着头，任凭山风吹动那黑色的头发肆意飞扬。
“我要回家了……”
说着，他不再看着赵诚。天地间此刻好像只剩下独自一人。
他闭上眼睛，感受风穿过发丝带来的力量。
风，似乎可以带着自己，飞向那永恒的世界。
“不！”
就算是赵诚，见此情景也惊呼着奔跑过来。
但雁不归单薄的身体好似随时会吹起的纸片，悠悠扬扬，忽地随着风飘落而下。
“不行！”
赵诚猛扑到断崖边缘伸手去抓。
指尖只感觉那漆黑发丝划过，像是一场真实的梦，五指并拢之后抓到的却是空无一物。
赵诚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被拽进这场近乎真实的梦境中，梦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那张自己朝思暮想渴望得到的脸庞平静得宛如沉睡之中，黑发飞扬，而漆黑无尽的背景却在不断扩大，最终将那个洁白的人吞没。
是梦吗？
赵诚怔怔地看着自己收回的手，柔软发丝的触感依稀残留，但能回应他的却只有从山崖底端呼啸而来的空洞风声。
“不归……”
自己的手掌空空荡荡，赵诚跌坐在崖边，咆哮般地痛哭起来。
那个身穿白衣的青年，此时或许已经化身成为一只归家的大雁，翱翔在那靛青色的天边。
那如点墨大小的黑影不断飞翔，最终和天空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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