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着急。你先养伤,伤好了再去赶船。”
许衡皱起眉头:“你怎么办?”
“我等你。”
没有船长就不能开船,除非公司另外派人过来接班,可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许衡连忙挣着身子坐起来:“那怎么行?误了船期可不是开玩笑。”
“码头运力不足,船还在港口排期,我们的行程对船期没有影响。”王航解释完毕,一边无奈地笑一边摇头叹息,“你比我还像个船长。”
许衡勉强松了口气,回到最初的话题:“广场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王航拍拍枕头,将病床调整好角度,扶着人向后靠倒:“爆炸袭击,可能是泰南的分离主义势力,也可能是别的政治动机,现在还没有组织宣传对此负责。”
许衡对这些官方说法嗤之以鼻: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对事物产生最直接的感受——再冠冕堂皇的借口,都不是涂炭生灵的理由。
她试图在脑海中搜索有效的信息,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只有最后那声呼唤清晰无比,莫名其妙地令人气和心平。
“你怎么不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许衡看向王航。
他挑眉:“我以为你会谢过救命之恩,然后以身相许。”
许衡没有笑,却从心有余悸的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我会保护自己,你也不该这样冒险。”
“不冒险?你是让我找个防空洞躲起来?等警察清场再回去找你?”王航冷哼,“那还算男人吗?”
“暴虎冯河……”下半句“吾不与也”被卡在嘴边——毕竟是对方把自己救出来的。
王航听出她是在讽刺自己,也不着恼,而是习惯性地揉了揉那发顶:“睡会儿吧,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医生待会儿查完房就可以申请出院了。”
许衡调整姿势,面朝着男人躺下,缓缓闭上双眼。
尽管嘴上说得很中立,她却不得不承认:在硝烟烈焰中,作为值得信赖的对象,去保护、守卫、拯救另一个人——确实挺爷们儿的。
泰国警方已是焦头烂额,医院里重伤轻伤一大片,许衡的出院要求很快得到了批准。趁着大使馆赶来施以“人道主义关怀”之前,两人便办完了所有手续。
当天晚上,他们乘坐最后一班交通船,回到了“长舟号”。
张建新和宋巍等高级船员都还没睡,留在甲板一楼的餐厅等着。王航向公司通报消息的时候,也和船上取得了联系,安排好临时的应变措施。
不知情的众人只是感慨许衡运气好,船长恰巧也在附近。
心中有鬼的男女很默契地没有搭腔,而是用沉默和讪笑应对着关心。
方此时,却见大厨端着一个火盆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咣当”一声摆在许衡面前,态度严肃地命令道:“跨过去。”
大厨是个脾气和善的中年人,相处这么久,从未有过过激的言行。突然来这么一出,把许衡给整懵了。
她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这是要……”
中年汉子脸上并无任何松动,只是看了看王航:“许律师这趟出来,走邪遇险的事儿就没断过,怕是得罪了什么东西,必须驱一下。”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吭声,表情各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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