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泪流满面,欧阳少恭在他眼中已如恶魔般的可怕。他哑声道:“不,你不是少恭,你根本不是少恭,你是其它人变的,少恭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亲人变作尸偶站在他的面前,而他之前还曾为少恭辩白,这样的结局,太让他震惊,也太让他崩溃,他已经无力去承担这一切。
红玉上前一步,挡在方兰生的面前,叱声道:“不是他变了,而是他一直在伪装。欧阳少恭,所有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是不是?你跟雷严从来都是一伙的,乌蒙灵谷的事也有你参与其中,当年上天墉城盗剑的那个鬼面人,正是你所扮,对不对?”
欧阳少恭似是微微一惊,他不去理会红玉的质问,却转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百里屠苏,大声道:“屠苏,你难道你没有告诉他们真相么?怎么,你仍是抱着希望,我在幻境中告诉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么?”
他看到百里屠苏的脸色越变越白,吟吟一笑道:“我的好屠苏,你如此维护我,我当真感激不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停更了几天,接下去应该会很勤快地更~~
☆、真相(一)
欧阳少恭此言,成功地将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百里屠苏。此际,百里屠苏脸色惨白,嘴唇紧抿,似是极力克制住心头的怒火。他心底里所有最坏的预感,而今都变成了事实,一并暴露在阳光下,像一片最深最暗的海,淹没了曾经最美好、也最亲密无间的往昔,可这始作俑者,却是一派风清云轻,他当真看不透他,现如今他的心中,寒意彻骨,冷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是,我太傻,一直对你还抱着幻想。你究竟还做了些什么,不妨一起说了,也好让我彻彻底底的死心。”所有的疑惑,只有欧阳少恭才可以解答。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欧阳少恭做了这么多的动作,费尽心思引诱他们来此,不过是想要跟他们大摊牌而已。
欧阳少恭好以整暇地道:“屠苏倒可以猜上一猜,我做的这一切,所求究竟为何?”
“为了焚寂?”
“没错。”
果然是焚寂!果然是这把凶剑!百里屠苏恨声道:“如果你想要焚寂,只消说一声,我肯定双手奉上。你又何必用这么多的手段、费这么多的心思?”
欧阳少恭眼神如刃,寒意森森地盯着百里屠苏道:“这便是你母亲韩休宁做下的好事了,若不是当日她当焚寂剑灵注入你体内,又何需费我这么多功夫?拿到剑又有何用,那剑灵已系于你身,从此你与焚寂密不可分,想要焚寂的力量必须从你下手。我当日强行运功,发动血涂大阵,灵力大损,才会让你的师尊紫胤白白得了这么个便宜,将你与剑一起带上天墉。”
百里屠苏脑内灵光一现,愤愤道:“原来,你想要的是焚寂剑灵的力量!”
欧阳少恭冷哼一声:“没错。血涂之阵于我着实大损,我准备了十年,才能上天墉城俟机行事。”
随后,欧阳少恭将自己在天墉城的种种图谋没有丝毫隐藏地一一说与众人听,包括如何在安陆村里逼得屠苏煞气大发,又如何在三年后杀死肇临,逼得屠苏下山,之后又是怎样将屠苏、雷严、素瑾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替他寻找玉横,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众人听得皆尽骇然,几乎屏住了呼吸,那些不能理解的地方,现在全都有了解释。难怪很多事,总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让红玉等人心生忐忑,原来在所有事情的背后,都隐藏着一双掌控全局的手,牵引着他们一步一步地深陷局中。当他们回想一切,方才明白真相竟是如此的不堪。他们一直信任的人,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
他们想不到,欧阳少恭谦谦君子的表象之下,竟暗藏着如此歹毒的心思,他的布局之密、心机之深,足让所有人背上都惊出一层冷汗来。
红玉恍然大悟,陵越则是冷汗涔涔,风晴雪一脸地难以置信,而方兰生则是又惊又痛,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如果这才是欧阳少恭的真面目,那昔年的竹马之交、烂漫时光里的温良少年,难不成全是假象么?
但刺激最大的依然是百里屠苏,此刻他手足冰凉、神智已近崩溃,耳际一片嗡嗡作响。欧阳少恭一字一刀,剜得他心中鲜血淋漓,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一切都是阴谋,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欧阳少恭谋夺焚寂和剑灵的手段?不对,还有很多事情不对,欧阳少恭说的话里,有太多太多不妥的地方。
他摇头大声道:“我不相信!肇临若是你杀的,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伤口?你在说谎……”
欧阳少恭一怔,随即仰天大笑数声,讥讽道:“屠苏怎地还如此天真?不过是几道伤口,小小的障眼法即可,这便将你骗过去了么?屠苏啊屠苏,你教我说你什么好!难道你还要我现在解开衣衫给你看不成?那天你可真狠心,下手太不留情,那伤口可是教我痛上好些时日……”他顿了顿,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轻笑道,“当日我与你过手之时,还不小心用了你教我的那几招剑法。按理说,你应该能够认出才对,不想你竟对我如此信任,半点怀疑也没有,当真令我感动。”
“住口!住口”随着欧阳少恭道破真相,那些曾被他忽略的小细节全部涌出脑海,如万马奔啸,轰轰然响踏而来,震乱得他整个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肇临是他杀的,果真是他杀的!他上天墉城是夺剑,他对自己好则是为了……
他怎么能,怎么能!
不,不可能,不能啊……
他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哀嚎起来。他身上的煞气在欧阳少恭一再地刺激之下已经隐隐待发,额间红痕如血,黑气也开始萦绕周身。
“苏苏……”风晴雪第一个发现屠苏情况不对,声音之中全是惊慌。她知道百里屠苏若在此时煞气发作,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她也无力去思考欧阳少恭此时这般刺激屠苏的用意,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屠苏煞气发作,这般想着,当即不顾一切地用尽身上法力,将幽都的抑煞之法结诀注入屠苏体内。
红玉见势不妙,留下一句“看住屠苏”,随即横剑在手,纵跃向前,“刷刷”几下,朝着欧阳少恭抢攻过去。欧阳少恭身形微侧,但觉得红玉剑上灵力掠面而过,袖口一挥,已将其尽数消去。他冷冷道:“不过这点本事,真是不自量力。”红玉略一顿足,即刻一跃而起,长剑发出凛凛之光,随着一阵飒飒风响后作化无数道剑光,齐齐朝着欧阳少恭激射而来。她深知遇上了平生最为可怕的对手,不敢怠慢,全力施为,直接耍出了最精妙的剑术。
欧阳少恭面色一凛,双手结印,一道强大气阵瞬间而成,那些剑光被齐齐挡在无形的气墙之外,半寸也靠近不得。
恰在此时,随着一声暴喝,空中又突然跃下一人,巨剑直劈欧阳少恭面门。欧阳少恭身形一转,堪堪躲过一击,随即红玉的剑光又至,他急忙后退数步,凝力结诀暂时打退了所有攻击。原来,那突然而至的人正是尹千觞,众人离去后,他悠悠醒转,知道自己再度被欧阳少恭利用,怒火攻心,这便提了剑又重新杀将过来。
欧阳少恭看到尹千觞的出现,不由得冷哼一声:“千觞,我既放过了你,你何必还要苦缠不休?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他一纵一落,已退守亭间,再度于琴前坐下,两手按于琴上,眼中却是杀意沸腾。
尹千觞面色一变,他之前来寻欧阳少恭时便是被他以琴音打败,此际见此,忙提醒红玉道:“当心!”随着他的语音落下,丁丁冬冬地琴音登时疾如剑雨,道道劲力直朝他们席卷而来。
红玉和尹千觞持剑相抗,随着琴音由缓渐急,曲调由低渐高,那疾风劲雨般的攻势已令他们左右支绌,难以招架。陵越见情势不好,来不及多想,也加入了战阵之中。他们苦苦应对,心中皆是大骇不已,哪怕集他们三人的力量,也难以应付欧阳少恭一人的攻击,其实力之强,着实世所罕见。
却说百里屠苏这一边,因着欧阳少恭的刻意相激,一时痛楚相当,煞气已隐隐发作。但风晴雪不顾损耗自身法力,倾尽所有地施救,终令百里屠苏暂得片刻的清醒。风晴雪见他身形一晃,似要软倒下去,忙上前扶住他,急道:“苏苏,不管少恭说什么,你要保持清醒,千万不要被煞气控制。”
不,我不要被煞气控制!百里屠苏在一片混杂的声音里听到风晴雪的呼唤,登时心头一震,他想起了自己的誓言,自己在来琴川之前下的决心,当即坚定心志,强令自己凝聚精神,摒弃一切杂念,应对眼前危局。
煞气被他以意志力强行按下,待他站起身来时,红玉、陵越、尹千觞三人与欧阳少恭的战局已是险象环生,欧阳少恭眼光一瞥,见百里屠苏已站稳了身形,当下心念一动,手下再不留情,随着“铮铮铮”三波急弦,红玉等人被欧阳少恭突然加重的劲势齐齐重伤,一并卸了力摔落地上,一时间皆难聚力再战。
“住手!”看到他们都倒地不起,口吐鲜血,百里屠苏心中大恨,不由得暴喝一声,焚寂剑从身后鸣响出鞘。他持剑而立,怒瞪欧阳少恭,咬牙道:“无论焚寂还是剑灵,你想要的都在我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跟他们无关。你放过他们,有本事从我这里来拿。”
欧阳少恭看到百里屠苏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却忽然微微一笑道:“你的一切,我自然都会不会放过。至于他们——要杀要剐,还不全凭我心意而定?不过屠苏也莫要担心,大家都是相识一场,我又怎会对真的对他们如此绝情?不过是服下一颗漱溟丹,从此长生不老而已。”
欧阳少恭原是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翩翩君子,但此时笑意蔼然却只是令人觉得阴森可怖。他要将他们全都制成焦冥?这样一想,众人皆骇然变色,寒意自下而上涌窜。他们明白,以欧阳少恭此时如此恐怖的实力,若真要这样做,他们绝对反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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