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去找郑旦,将事情一说,郑旦也大惊失色。
“如此……如此可怎生是好?我一介女流,虽然会些功夫,可伍将军为何推荐我去带兵上战场?他这是看重我信任我,还是想要我的命?”
西施道:“想必这是伍将军负气之举,故意推荐一个女子去带兵,暗讽夫差流连女色。夫差应该知道轻重,不会同意的。”
郑旦想了想:“不,我去。我亲自去和夫差请战,输也好赢也好,总算能让夫差觉得我对吴国死心塌地,你说是不是。”
“无家姐姐,你要三思,战场可比不得校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你武功再好,放在几千几万人中,你能奈何?”
郑旦笑道:“伍子胥认定我去不了,我就偏偏要去,这样一来,夫差对伍子胥必定冷眼。若是想灭吴国,伍子胥这个人,必须不择手段除掉。”
“我和你一起去。”西施不假思索道:“万一出了什么棘手的事,也好有个照应。”
“夷光……”
“你放心,我就在中军大帐好好呆着,绝不会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郑旦只好同意,不及夫差表态下令,便先行一步去面见夫差。
夫差恰巧在生气伍子胥的那封信,心说这不是逼他么,用一个女子带兵征战,这女子还是他夫差的北宫娘娘,叫人一见,吴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伍子胥称病不出,就是心里有怨,他能理解,但上书讽谏,可就是大大的不应当了,若不是看在伍子胥位高权重,又是先王托孤的重臣,自己早就要处置他了。
忽然人说郑旦来见,夫差微微一愣,将郑旦请到房中。
“爱妃,有什么事么?”
郑旦直接道:“臣妾听说伍子胥将军推荐我带兵出征,不知王上怎样想的?”
夫差一拍桌子:“伍子胥他越老越不懂事了,这分明是胡闹,寡人怎么能让自己的爱妃去打仗?难道吴国没人了,就他一个伍子胥会打仗?”
郑旦道:“王上息怒,伍将军既然看得起臣妾,臣妾便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再说鲁国不过弹丸之地,我吴军千军万马一过,八成要踏平了,谁当将军,还不是一样?再说若臣妾真能以女子之身带兵得胜,齐国必定对我们另眼相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夫差考虑良久,找人将伯嚭叫了来,将事情说了一遍,问道:
“太宰,你看伍子胥和北宫娘娘这事……”
伯嚭看了看郑旦的脸色,郑旦轻微点了点头,伯嚭会意,拱手道:
“西宫娘娘能去带兵征战也好,一来娘娘亲自上阵,说明大王决心,定可激起将士们奋勇之心,二来也让他国看看,我吴国就是一个王妃,也有这般能力,让他们不能轻视吴国。”
夫差喜笑颜开:“既然太宰你也这样说,那便定了吧,明日就叫无家去点兵训练,后日一早,依计划发兵鲁国。”
是夜夫差胸有成竹地来到西施宫中,和她兴致勃勃说起此事。西施故作惊讶:
“那怎么成?万一无家姐姐有三长两短,臣妾……臣妾找谁聊天去?”
夫差道:“寡人尚在宫中,你可以找寡人聊天。而且这后宫又不止你们两个,婢子宫女有的是,不会寂寞的。”
西施低下目光道:“那是不同的,女子之间,本就妒忌心重,下人又因为身份之别,哪敢和我说实话?只有无家姐姐一个人能说说知心话。”
夫差皱眉道:“这便麻烦了,我已经答应无家让她出征,现在谕令也已经传下,改不得的,恐怕也只能委屈你啦。”
西施想了想:“这有何麻烦,我和无家姐姐同去,一来帮她出谋划策,二来军中男女有别,我也可以照顾照顾她。莫非大王只准无家去抛头露面,不准我去?到时候她建功立业,我要矮她一头不成?”
从姐妹情谊说到吴国根基,西施一番软磨硬泡下来,将夫差说的没了办法,只得点头答应让她去军中,只是说定不能出中军大帐半里以外。
到了出兵一日,郑旦一身黑色盔甲穿戴整齐,骑着一匹白马,威风凛凛,英气逼人。夫差送行之时,见到这个样子的郑旦,登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她一身军装,竟然显得比之前更为大气洒脱——难不成还有这等天生为上阵而生的女人?
西施和伯嚭坐在马车中,共同做了军师,郑旦亲自驾马走在车边,西施不时探出头来与她相视一笑。这一路,尘土飞扬,动物飞鸟远避,三万吴军飞扬跋扈地直奔鲁国国都曲阜而去。
鲁王姬蒋听探马回报,说吴军大军已然出动,不出三日必到鲁国国境之内,吓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问计于季孙肥。
季孙肥道:“吴国忽然说我鲁国太子派刺客抢王妃,这分明就是有意栽赃陷害,使之师出有名。但我鲁国与吴国一向交好,他们忽然伐鲁,若不是有所要挟,就是起了吞并之意。但我鲁国虽然地方小,但是却粮草丰足,他们想要在一年之内拿下曲阜,是不可能的事情。加上我鲁国军士各个精力充沛,以三万对三万,并不一定会输,大王不必担忧。”
姬蒋哼了一声:“我鲁国一向是礼仪之国,说太子抢他吴国娘娘,就是我们认了,别的国家也不会信,这会儿一个也没动静,分明是等着瞧好戏呢。”
季孙肥道:“听说吴国并没有派伍子胥领兵,而是派了个什么北宫娘娘,叫郑旦。这分明是轻视鲁国。我们正好借此机会,让吴国吃吃苦头。”
鲁王点点头,下令大将何忌领兵出征。何忌和鲁王同宗,自然一心向着鲁国,发誓要将吴军逐出鲁国境地。
郑旦大军刚到鲁国,还没等扎下营寨来,便被鲁国先行埋伏的2000名精锐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折损,这气势上却先输了一阵。郑旦没有想到鲁国竟然是这样强硬的态度,心中有些恼火。
本来她一个越国人,和鲁国无冤无仇,并不想带着吴国的大军去踏平鲁国的土地,但是现在这个情形,除了强攻,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西施见郑旦愁眉不展,扶着她的肩膀揉了一揉:“无家姐姐,在发愁呢?说来与我听听,我帮你想些办法。”
郑旦苦笑着握住了西施的手,拍了拍道:“本来你在吴王那里乐的清闲,现在却要在我身边陪我焦头烂额,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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