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还死不了,现在已是万夫长了,不过与老夫当年相比,差远了。’话虽这样说,但钱威脸上尽显得意,自豪之色。
钱氏虽面露喜色但也嘀咕道‘我不求他怎么建功立业,只求他能平平安安归来即可。’
‘妇道人家胡说些什么,男儿大丈夫岂能无建树!’钱威喝斥道。钱氏抿抿嘴不语。
邱锦明见气氛有些僵硬,便开口劝道‘姥爷,钱姨不是那个意思,钱姨不过也是思子心切才会口出误言。您老别动怒,我看三弟乃人中之龙,想不建功立业也难了。’
钱威听言,脸色才有些好转,三人都聪明的不再继续刚才的话语,寒暄了一会,邱锦明便起身长揖‘姥爷,钱姨,天色不早了,锦明是避过府里的人过来的,也该回驸马准备明日的迎亲大典了,为免引人生疑,就先告辞了,他日得空,再来向二老请安。’
钱威看了邱锦明一眼,语气深长的道‘几年不见,锦明也懂得为人处事了,也好……万万要小心。’
邱锦明轻点了下头‘孙儿谨记姥爷的叮嘱。’说完将眼神投向一旁不舍的钱氏。
钱氏忧忧道‘锦儿不过去看看王妃吗?她毕竟是你的亲母亲,你若解释一般,想必她也不会多为难于你。’
邱锦明脸一冷‘不必了,请不请安想必母亲大人也不会多在意,得空再去也无妨。’轻点头,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她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是,从她去青洲的那一天起,在她心里她的爹娘就已经死了。
呵,姥爷那几下下的可真轻,若今晚不找些跌打酒擦,自己那胳膊怕是要废了。邱锦明抚着比刚才疼痛更甚的肩膀回到花园,便见侍耀手拿着一瓶药酒,正踌躇不安的来回走动。心里划过一丝温暖,淡淡一笑,心底暗自下了个决定。也罢,瞧在你如此关心我,他日若不是太过分,我必不会太过为难你。
侍耀急得冷汗急冒,怎么自己才去拿一瓶药酒,爷怎么就不见了。突然余光瞥见走过来的邱锦明,眼神一亮,急急的上前扶住他,语气还有些担忧‘爷,这是去哪了,让侍耀好找。’
不喜别人的碰触,拂开要上前扶住自己的侍耀,淡淡回道‘你小子去了那么久,许久不见你回来,有些内急,便去了如厕。’
‘嗯……’侍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见邱锦明一直抚着胳膊又道‘爷,侍耀去你为找辆轿子来吧。’
邱锦明闻言一顿‘不必了,就徙步回驸马府吧。’见那侍耀还是一脸担忧又接着道‘扶我回府吧。’
‘哎!’侍耀重重的应了一声,有些欢喜的上前扶着邱锦明往驸马府走。
回到驸马府,忽略那些下人一脸疑惑的眼神,直直的将邱锦明扶回了主屋。将邱锦明扶到床上坐下,扬了扬手中的药瓶‘侍耀帮爷擦点药酒吧。’
‘不必’邱锦明挡住正要解开自己衣物的双手,伸手接过那药瓶‘我自己来就得了,你先下去吧。’
侍耀一愣,没料到会被拒绝‘使不得,爷这是伤在胳膊连肩上的,自己怕是不怎么方便,还是小的来……’
‘侍耀!’邱锦明冷冷一喊‘是不是我平时太过于纵容你了,才会使你今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侍耀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直直磕头‘侍耀不敢,侍耀越举了,求爷责罚。’
邱锦明伸手虚扶‘起来吧。我今日心情不好。…先下去吧,有事自会唤你。’
侍耀一听,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眼泛泪光,爷无须向侍耀解释呀。侍耀只是一介下人……不配。声音有些哽咽‘侍耀先行退下了,侍耀就在隔壁,若爷有吩咐唤一声便可。’
‘嗯…’邱锦明轻应一声,在侍耀转身离开时幽幽喃道‘手里没了扇子还真是不习惯,明日成完亲定要好好的再寻一把好扇。’
往外走的侍耀身子轻颤了一下,随即若装无听见,直直的向外走去。等他消失在视线内时,片刻,邱锦明才缓缓起身将那门反锁住,回到床上,将药瓶放在床头,用没受伤的左手将鞋脱下,把帘子放下。轻轻的卸下衣束。露出一大片洁白诱人的锁骨,还有被一层层白布束缚的胸口。右肩上还赫然印着一个已澄淤青的鞋形状,邱锦明斜瞥一眼,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人对牲畜都尚有怜悯之心,可你邱王爷对待儿子还不如一牲畜,可笑,可笑。。。拿起床头那药瓶,将瓶盖咬开,一阵浓烈的药酒喝涌了上来。好酒!竟是上等的铁打药!轻倒一些在手上,运用内力摩擦,比平常还要痛上许多,双眉紧睫,若不用内力,里面淤血不散,明日那手恐怕是动弹不得了,更别提要成亲行礼了。好一会,待肩上逐渐澄淤红色,邱锦明才收回手,累倒在床上,额头上满是汗水,满脸的倦容,才勉勉强强的将衣服束好,便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迎亲
才刚刚平旦(早上约五点左右)邱锦明就被门外一阵喧闹声吵醒。慢慢的睁开双眸,不悦的冲门外道“门外何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爷…再来起来准备就来不及了,请爷开开门,让奴婢等进来伺候。”像是没料到温和的爷竟也会发怒,声音不禁有些颤抖,识出那声音是今上派来教她成亲礼仪的孟嬷嬷。
对呀,今天是她大喜之日,怎么给忘了?紧了紧双眉,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整了整,发觉手不再那么疼痛了,都可以轻微的动了。不由心情变得好起来,起身打开门,便见孟嬷嬷领着一干丫鬟站在门口,手中都还捧着一些成亲时要用的物品。
孟嬷嬷等人见邱锦明出来,都福了福身‘见过驸马爷。’
邱锦明点了点头,将孟嬷嬷虚扶起来,淡淡的开口‘孟嬷嬷,成亲之事不是要到辰时(九点)才开始吗?怎么嬷嬷……’
孟嬷嬷会意,再福了福身,语气不卑不亢道‘爷,虽是到辰时才开始,但奴婢等人要先伺候爷更衣,梳洗打扮一番然后再跟爷温习下成亲时应该注意的礼节。恐会费一些时辰,故打扰爷安寝了,请爷见谅。’
邱锦明看着大红的新郎服点了点头。 她又必与一些下人一般见识,轻道‘无碍,先把新郎服给我吧,我自己来便可。’
孟嬷嬷一惊,挡住邱锦明正要拿走新朗服的手‘可是奴婢等伺候的不佳,若有哪使爷不满意的,请爷明示,奴婢等一定改陋为善。更衣如此小事怎可劳爷亲自来?’
邱锦明面露难色,佯装怒气‘与嬷嬷等无关,乃邱某自身原因,你等无需多言!’说完便夺过那丫鬟手中的新郎服重重的将门关上。留下门外面面相觑的孟嬷嬷与一干丫鬟。突然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孟嬷嬷暗骂了自己一句,平常那么懂得观人神色的自己,怎么今日如此不识趣,那驸马爷定是恼那‘去势’一事,自己怎么就老糊涂了!还望那驸马爷不要心存恼意才好,那可是自己以后的主子了!
换上新郎服,邱锦明照了照铜镜,一身红的自己,看起来反而更增一种刚毅的英俊。自嘲的笑了笑,罢了,不能嫁,娶也行。也算是人生第一大喜。打开门让孟嬷嬷等人进来。由着她们帮自己整整衣冠,上点淡妆。随后便听着孟嬷嬷那老调重提。强压内心的不耐,邱锦明静静的听着,还真如那孟嬷嬷所说要费些时。
辰时一到,侍耀勿勿的跑进来报时,成功的打断了长话绵绵的话语。孟嬷嬷等人赶紧领着邱锦明向府外出发。在往大门口走途中,也穿着一身红色家奴服的侍耀上前轻扯了扯邱锦明的大红袍,见邱锦明瞥他一眼,才凑近轻道‘爷,侍琴与秦叔等人昨晚已到达驸马府,现在在偏厢那,想请示爷对他们有何安排。’
邱锦明放缓的脚步,沉思了一下便道‘让侍琴接管驸马府的所有内务,给秦叔和倚梦姑娘安排些好的偏房。伺候好他们,得空我再去看他们。’说完掏出一令刻有邱字的令牌丢给了一旁的侍耀。
重重的点了点‘是!’侍耀领意,明白这是要给侍琴的,好让侍琴领掌整个驸马府事务。拿了令牌,侍耀还是跟着邱锦明走向大门,有一会,邱锦明正想问他还有什么事时,就见他面露涩色,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塞到了邱锦明手中,便急急的道了句‘这是昨晚侍耀找的,爷要是觉得适合就拿着用,侍耀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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