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手里的刀突然顿在那里。
他缓缓抬起头,与容鹤目光交汇。容鹤意有所指,他后知后觉地听出来了。
“那天你睡着,我替你接了个电话,没想到是熟人打来的。”容鹤嗤笑,“你跟那位王先生是什么关系?”
怪不得容鹤突然打电话要过来,原来拜访是假,兴师问罪是真。
谢林在继续编瞎话和坦白从宽之间犹豫三秒,选择了后者:“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就是我建议他把事业重心移到这里来的。他深居简出,我们不常见面,所以你不知道我们认识。关于注资,他来问过我意见,我告诉他容氏可以信任,而且大有前景。”
“不是你叫他注资的?”这跟容鹤的猜测完全不同,容鹤不知该不该信。
谢林失笑:“我没那个本事替王先生做决定,他也不会听我号令。何况既然他问我,就证明他对你们的合作计划是有兴趣的,我的意见仅仅是意见而已,不能左右最终结果。”
谢林太谦虚了,有他为容氏背书,万一容氏有所变故,他就会为容氏兜底。难怪王先生答应得如此爽快。
“那天你不是偶然出现在温泉,”容鹤危险地眯起眼睛,眼神在谢林身上来回打转,“你知道我们约在那里见面,还骗我。”
“对不起!”谢林赶紧道歉,而且姿态卑微态度良好,“我保证以后类似的事坚决汇报,绝不再有下一次。”
弄得容鹤火都发不起来。
他狠狠翻了个白眼,用力把荷兰豆扔进碗里。
“罢了,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想让我怎么还都行。”容鹤道。
“不用了。”
“一码归一码!”容鹤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最好快点让我把人情还了,我好继续生你的气。”
谢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以为这事儿天衣无缝,没想到竟还是阴差阳错叫容鹤给知道了。要是容鹤以前发现了,肯定要对他恨上加恨,如今虽然也烦,却破天荒地没发脾气。谢林琢磨着其中究竟,脸上笑意更深。
两人一起忙,到傍晚,做出一桌好菜。红酒烩牛肉和清炒荷兰豆自然少不了,另外又有松鼠桂鱼,肉沫粉丝,西芹腰果和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谢林开了瓶珍藏的红酒,两人浅酌畅聊,吃得不亦乐乎。吃完了,谢林自去洗碗,把洗好的一盘水果端给容鹤,叫他拿去吃。
那盘子水果十分丰富,有火龙果切块,还有澳洲进口的车厘子,另外几样水果容鹤只顾着吃,懒得记住。谢林家阳台是一整个玻璃房,地上铺着榻榻米,上头放着矮桌和无脚的躺椅。容鹤惯会享受的,一眼就相中这个地方,端着盘子走过去,小叉子挑着水果,没一会儿就吃了半盘。
有点撑,他抚着肚皮倚在椅子上消食,谢林刷完碗走过来,拎着没喝完的红酒和两个杯子。容鹤懒洋洋瞥他一眼,赖在椅子上不起来,伸手叫他拿酒。谢林许久没见他显露纨绔少爷本性,不由想更惯着他点。
隔着矮桌,谢林坐到容鹤身旁,递了半杯红酒给容鹤。容鹤晃着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道:“你这儿好高啊,好像真的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天。”
他把酒杯搁在桌上,醉眼迷离,逸兴遄飞,朗声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谢林被他的诗兴大发逗坏了,故意问:“你想要星星吗?我给你摘下来。”
容鹤喝得脸颊红扑扑的,已然微醺。他伸长双腿,半扬起下巴笑道:“好啊,快摘快摘。”
谢林真就抬高双手,虚空里抓了一把,神神秘秘地送到容鹤眼前:“摘下来了,在我手心里呢,看到了吗?”
他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容鹤凑近去看,却像他手心里真聚满了星星似的兴奋。
“好多啊,”他指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大笑,“一闪一闪的。”
“还要吗?”谢林把手一扬,仿佛星星撒了满地,处处皆是繁星,“还有呢。”
两人借着酒意瞎胡闹,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谢林又抓了把“星星”,两手握拳,叫容鹤猜藏在哪只手里。容鹤仔细地想啊,想啊,左手还是右手呢?他盘算了半天,指着谢林的左手道:“这里!”
谢林一摊手,没有。
容鹤又指右手:“这里!”
谢林摊手,还是没有。
这回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傻,容鹤撑在桌上,与谢林相视大笑。
笑着笑着,两人突然停了下来。
目光渐渐胶着在一起,连呼吸都似乎统一成一个频率,如果这是电视剧,男女主角应该接吻了。谢林缓缓地凑过来,在彼此嘴唇相连之前闭上眼睛,然而想象中的吻没有来临,谢林睁开眼,容鹤目光躲闪地坐回了椅子。
“你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过了很久,容鹤淡淡地问。
这才是他今天匆匆前来的真正原因。他本打算过几天再向谢林求证王先生的事,可看到就诊记录那刻,他坐不住了。
谢林愣了一下,没有纠结他如何知道的,黯然道:“我想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想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去了才发现心理医生帮不了我。”
“这件事谁都帮不了你。”
胳膊肘撑着椅子扶手,手指下意识玩弄着有些烫的耳垂,容鹤迟疑良久,淡淡道:“谢林,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人喜欢?”
谢林的腰一下子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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