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锦晖大吃一惊。
故事要回到几天前。
那日。陆馨宇急急送来奏折不慎昏倒。朝锦晖在命太医为他医治时,自己便到书房批奏折。虽然满心的担忧,但见馨宇如此着急也可预知此事严重。果不其然,在朝锦晖将奏折全数浸入水中后,奏折竟显出了另外一番风貌。红色的字迹如同鲜血般淋漓满布。上面痛斥了当地知府知法犯法,仗着朝中有人,鱼肉百姓。然而却没人制得了他。他的嚣张气焰日益涨高,百姓苦不堪言。知县连连上奏,奏折不是被扣了就是不知去向。无奈之下只好采取如此法子。连投了数十份,希望有朝一日能为皇上所见。朝锦晖便整理了案上的奏折,取了晋南县的来看。表面与一般奏折无异,净是说晋南县百姓安居乐业,民风良好。而浸水后的一番言语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封封都是透着愁苦与无奈,一番言语写得是字字滴血,催人泪下。朝锦晖大怒,命刑部孙大人即可前去处理,定要除了此大患。不想孙大人竟就此一去不返。
刘大人还在一番酸言泪雨:“孙大人说是要上郊外去视察一番,便坐着马车去了。不想,马竟在半山腰上受了惊吓,孙大人就这样活生生的给摔下了山崖。他,他就。。。“话到此,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朝锦晖一拍桌案怒道:“大胆晋南县知府,欺瞒朝廷,鱼肉百姓已是罪不可赦,现今竟还谋害朝廷命官。此人不除,必成大患。刘大人,朕即可下旨命你为钦差大臣前去查案。此番前去,必要除此大患,以慰天下苍生,以慰孙大人在天之灵。”
刘大人俯身下跪,叩首:“臣领旨。定不负所托。”便起身退了出去。
陆馨宇在一旁听了许久,内心亦是波涛汹涌。朝锦晖见他面色苍白,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陆馨宇却一把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有个请求。”
朝锦晖看他一脸肃穆的样子,知他要说什么,便摇头道:“我不会答应。”陆馨宇吃惊,抬头看他:“皇上,微臣还未开口,你为何就已反对。”
朝锦晖看着他,目露哀伤:“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一定是想求我让你前去晋南县查案。我不答应。此番前去必多危险,孙大人就是个例子。我不想你去冒险。”
陆馨宇道:“就是因为危险甚多,皇上才不能只命刘大人一人前去。此案疑点多多,困难重重,刘大人一人之力怕是远不够的。皇上,多一个人多份保险。您就让我去吧!”
朝锦晖转过身去不看他:“要派人,也是派别人去。我不会让你去的。”
陆馨宇微怒道:“皇上,我也是官,吃朝廷俸禄,为朝廷分忧,这是我的职责。如今晋南百姓正出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却只能看着他们受苦而无法相助,您叫我如何能安心得下。若是做官不能替百姓平冤,为百姓做主,这官当的还有什么意思。皇上倒不如摘了我的乌纱,让我归乡算了。”
朝锦晖回过身来愣愣的看着他,从未想过一向温文的陆馨宇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可置信道:“你这是在逼我吗?”
陆馨宇低头:“微臣不敢,还请皇上明鉴”
朝锦晖看他许久,才俯身上前一把拥住他,心里生疼:“你总是这样,做什么每每都不能顺我的心。可我却喜欢这样的你喜欢到骨子里。就算我不答应。想必你也想好了法子让我答应。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卖个人情与你吧”
陆馨宇心里一动,离开朝锦晖的怀抱,抬眼看他:“皇上这是答应了?”
朝锦晖点头,又目光深沉的看着他:“此番前去一定要小心。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馨宇微微一笑,点头拱礼:“谢皇上!”
朝锦晖又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紧紧地似要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皇上圣旨已下,命刑部侍郎刘清许,户部下堂主事陆馨宇一同前往晋南县体察民情。说是体察民情,暗里其实就是去查案的。
出发那天,陆伯整理了好大一包袱要馨宇带上。馨宇淡笑道此次是去查案,不是去远游,带这么多东西太麻烦,于是就拣了几件常穿的衣裳带上。临行前,朝锦晖紧握他的手一再说了要注意安全,要记得给他写信,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他一一应了。刘大人见此半开玩笑说,皇上可真是疼惜陆大人,馨宇只是笑。
队伍走了足足五天五夜才到了晋南县。陆馨宇很少出远门,这一趟车行可是晃得他有够辛苦,晕晕乎乎的快找不到方向。刘大人细心地在马车内铺上软垫让他躺着,这才觉得好点。一路上无事,除了与刘大人商讨案件,还聊了聊家常。刘大人亦是贫苦农家出身,从小过怕了百姓的贫苦生活,也深知百姓过活不易,于是立志定要金榜题名,博得一官半职为百姓谋福利。刑部孙大人与他是同科进士,两人交情甚好。这次孙大人遇难,他甚感痛心,发誓定要将罪犯绳之以法,以慰孙大人之灵。
第六日近午时,一对人马才真正到了晋南县,知府大人杜悠早已带人在府衙前迎接。待陆刘二位大人一下车,杜悠就扬起一脸笑意一把上前来恭敬的道:“陆大人,刘大人。二位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陆馨宇上前拱手回礼:“杜大人客气。”刘清许因为记恨孙大人在此意外身亡,对杜大人心怀芥蒂,便面色不好的“哼”了一声便走了。气的杜大人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绿,却又不好发作。陆馨宇觉得不大合礼仪,于是上前赔礼道:“杜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刘大人许是车累劳顿,心情不大好,请别见怪。”杜大人满脸赔笑:“哪里哪里。大人才是,下官有恐招待不周。”又絮叨两句。便一同入了府衙。门面上的商谈一会,因为刘大人一脸臭气,气氛实在尴尬,于是二人就告辞了杜悠,前往驿馆就住。
一进屋子,刘清许就不满道:“你和那个杜悠那么客气做什么?那一脸的谄媚样,看得我就恶心。”陆馨宇无奈道:“都是同朝为官的,何苦为难他们。”刘清许看着陆馨宇摇头道:“我看那个杜大人满眼精光,就不像是个好人。孙大人定是让他给害了。”陆馨宇左右看看,上前轻声道:“刘大人,此话可不能乱说。”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小心隔墙有耳。”刘大人两眼一瞪,大怒道:“我就是要让他听到,有胆子他就来,谋害命官的事他不是没做过。”馨宇无奈叹气:“大人,凡是要讲究证据。你是已有了他的把柄?如若不然您这可是诬陷,是触犯律法的。大人,我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您别忘了您现在是钦差大人,是奉皇上旨意来此体察民情的。可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刘大人这才冷静下来,低头道:“是,陆大人说的对。是我太焦躁。我一定会抓住他的狐狸尾巴让他在证据面前无处遁形。”
第二日,陆刘二位大人就在杜大人的陪同下视察民情。街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摊主们在各自忙着各自的生意。街上满满都是来来往往的百姓,映衬一派兴隆之相,看不出一点民不聊生的势头。陆馨宇心生意外之下便转头看了杜悠一眼,却也正逢着杜悠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陆馨宇于是笑道:“杜大人果然治理有道,百姓安居乐业,街市生意兴隆,这一派兴旺之相。想是皇上见了也很欢心。”杜大人客气道“这不是下官的功劳,是皇上皇恩浩荡,爱民如子,才有我晋南县这一派繁华之相啊。”刘大人似听到什么不入耳的话般,又哼的一声甩袖而去。陆馨宇只好抱歉的对杜悠笑笑便急忙的追了上去。却不知杜悠眼里顿时迸射出凶狠的目光。
巡察结束已近午时,杜知府盛情邀请两位钦差大人到杜府一聚。陆馨宇不好推辞,于是拉起一脸不甘不愿的刘大人一同去了。
杜府并不奢华,但是宅院宽大,家仆成群。聊是陆馨宇在京城的府邸也无这般摸样。杜悠一脸堆笑的迎他二人入府,还一边说着:“早该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这不,今日一早便忙起来了。还真得多谢二位大人能够赏脸。”陆馨宇一一客气回应了。刘大人还是一脸吃到臭虫的表情,脸上绷得似乎一扯就会裂开。陆馨宇也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微微摇头。
午宴很丰盛,鸡鸭鱼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能吃的,几乎都摆上桌面了,陆馨宇看着这满满一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刘大人更是受不了了,怒火一阵一阵欲往外冒,莫不是暗地里陆馨宇拼命扯他的袖口,怕是早站起来掀了这一桌美味佳肴。
杜知府却如同没看见般,还热情的为二位大人盛酒,说着一套又一套恭维话,陆馨宇礼貌性的端起酒杯与他相对,刘大人却一把转过身去直接无视了这两人,弄得现场极为尴尬。陆馨宇只得又向杜悠赔礼:“刘大人不胜酒力,杜大人莫怪。”杜悠一脸宽厚的笑,回道:“是下官考虑不周。”转身一拍手,堂外又进来一群歌伶舞女。杜大人道:“单单喝酒着实太无趣了,来点歌舞助助兴,也许大人心情就会好点。”听得刘大人差点拂袖而去。
一顿午宴竟吃了近一个时辰,刘大人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了,“啪”一声拍响桌子,站起身对着陆馨宇道:“陆大人,我身体突感不适,先行一步。”看也不看杜悠一眼,便转身走了。陆馨宇拦不住他,只得起身向杜悠告辞道:“杜大人,我不放心刘大人一人回去,也就告辞了。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杜大人见谅。”杜悠连忙直摆手:“不会不会。”便送陆馨宇出门了。
待陆馨宇走后,杜悠还未说话,身后就出现了两个家丁打扮的人,齐齐跪于地上,问道:“大人,有何吩咐?”杜悠没有回头,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是口气森然的让人觉得如同置身于九渊地狱。只听他道:“派人给我盯上他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何情况立即回报。尤其是那个刘大人。”身后家仆应了一声,便又齐齐退下了。
杜悠仰头望天,看着天上漂浮的云彩,森森然笑了。
陆馨宇追了好久,直到驿馆门口才将刘大人追上。刚要开口唤他,就见刘大人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火:“陆大人,我真是佩服你竟有如此强的定力,那满满一桌菜肴怕是他鱼肉百姓剥削而得,我看着就冒火,你竟然还吃的下去?”
陆馨宇上前解释道:“刘大人,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我们现在还未捉到他的把柄,又怎能先打草惊蛇,让他有了防患之心。攻人先攻心,只有先除了他的警惕之心,才能更好的进行下一步。”
刘清许却冷冷一笑道:“是吗?如此,那我敬候陆大人佳音。”再不多说,一甩头转身就走。留下陆馨宇一人原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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