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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恭与紫夜俱是一惊，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紫夜，我必须去看看织锦。”长恭对着紫夜歉然开口，“今夜你先在此休息吧。”

“好……”紫夜点了点头，确实，这个时候长恭能去看看她，对她来说，心里也是好受的。忍了忍心中的酸意，紫夜对着长恭点头一笑，织锦为了长恭牺牲那么多，是自己夺了长恭的心，不该再把长恭的关爱也夺了去。

长恭释然点头，打开了门来，跟着丫鬟朝着织锦的房间走去。

“王妃，王爷来了。”丫鬟轻声通报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长恭叹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倒在榻上的织锦忍不住轻轻颤抖，心中虽然有几分暖意，可是一想到回不去的一切，便觉得心酸无比。

长恭看着锦被的瑟索，忍不住坐到了床边，抬手摸了摸织锦的额头，这才舒了一口气，道：“织锦，好好养身子，你会好起来的。”

关切的话，让织锦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长恭的手，不敢再放开手。

“织锦？”长恭感觉到她的颤抖越来越厉害，急忙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对上了她凄凉的泪眼，“你怎么哭了？”

织锦笑了笑，却将长恭的手贴在了心口，“我以为……这辈子……你再也不会关心我……”

长恭身子一颤，摇头道：“你为我牺牲的，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你，在我心里，你终究是亲人。”说着，长恭扶起了她的身子，“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让那些过去吧，好好养身子，我相信，你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子，会有幸福的。”

“会有吗？”织锦苦涩地一笑，“当真会有吗？”

长恭点头，“织锦，你不该活那么苦。当初是因为我，才让你委屈了那么多年，如今还是为了我，才让你委身和璧……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才能让你活得开心一些……真正的罪人，其实是我……”

织锦突然掩住了长恭的唇，泪水滑落脸颊，笑道：“长恭……是我错了……开始若是我不执着那些阴阳之言……你我不会这样的……如今……我不求你我能再续前缘……只求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日夜为你念一次佛经……看着你幸福就好……”

“织锦……”长恭抬手轻轻为她擦去了脸上的热泪，“我不值得你把一生……”

织锦摇头，“你值得……我郑织锦既然嫁了你，就是死，也是你兰陵王的鬼！”

长恭再难接下去说话，只觉得心里痛得难受。

织锦颤然捧住了长恭的脸，“我知道你心痛，若是你真的想还我些什么，今夜，跟我同床一梦，好不好？”

“我……”长恭摇头，“织锦……”

织锦泪然笑道：“我并非说与你做那夫妻之事，我也自知体污，不配被你怜惜。我只想再重温一次当年，你睡在我枕边，我安然入梦，只需牵手，便是幸福。”织锦微微一顿，握紧了长恭的手，“好不好？”

长恭哽咽点头，双眼已湿，只重重点头，“好……”

织锦破涕为笑，与长恭双双倒在床上，侧头靠在了长恭的肩头，手指用力扣紧，生怕一松手，身边的长恭便无影无踪了。

“长恭……”喃喃一唤，织锦含笑入梦。

长恭的心绞痛难耐，热泪滑落，前尘旧事依稀浮现脑海，或许，这是她与织锦今生最后的亲密一夜。作者有话要说：更文。

第七十九章．心孰正

黎明时分，长恭尚未醒来，织锦却已睁开了双眼，呆呆看着长恭熟睡的侧脸。

这样的日子，已有很多年没有了，这个时候的平静比起她念佛经白遍得来的平静要好太多，太多。

织锦微微一笑，眷恋地想要把长恭的一切刻在心间。

来自指尖的温暖让织锦不舍地看着长恭的脸，我是你的妻，一直都是你的妻啊……即使，我们错过，恨过，我们也应该白头到老的，不是吗？

这样的日子，我不要一天，我要一生一世。

所以……长恭……我不会再做那个躲在佛堂里念经的女人……和璧虽然毁了我，可是也教会了我……喜欢一个人……终究是要不择手段的。

“你是我的……”织锦闭上了双眼，靠紧长恭，想汲取更多长恭的气息。

河清四年（公元565年），高湛二十七岁时，有彗星出现，太史奏称是“除旧布新之象，当有易主”。

为了顺应天象，高湛当即禅位于太子高纬，自称太上皇帝，军国大事，都要闻知才能颁布。

是年，改元天统。

高湛最后下了一道诏令，便是任命长恭为洛阳镇军将军，五年一朝，可自行处理洛阳诸事。

邺城皇宫之内，太上皇高湛左右搂着美姬，饮酒作乐，看似风流癫狂，心中却是一片空洞。

等待，会让人觉得恐惧，因为当双眼闭上，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