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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皇宫之中，宇文邕不由得拍掌大笑，看着回报的孙宁，道：“孙卿家，你可是当世孔明啊！这事也能让你给做成了！如此一来，祁洛与宇文泠歌便翻了脸，她为朕做起事来，朕也微微放心了。”

“能为皇上分忧，是微臣应尽之责。”孙宁低头一笑，“皇上，这次能成事，也要靠随国公的近身武士支援。”

“随国公一心为朕，朕自当记得。”宇文邕只觉得胸臆间舒了一口气，笑着站了起来，“只是，这祁洛出了长安，朕该用什么理由将她招回来为朕所用？”

孙宁哈腰道：“这个尽管交给微臣，微臣保证，不出一个月，微臣自当将祁洛这枚棋子带回长安。”

“好！”宇文邕放声大笑，“朕就看你如何将她带回朕的身边！”

“诺！”孙宁笑然拜退。

宇文邕看着孙宁的背影，阴冷地笑了笑，大手落在了龙椅上的龙头上，自语道：“朕这龙位是越来越稳了……”

深宫一片寂静，即使青天白日，走在宫道之中，也听得清楚自己的脚步。

孙宁望着通往宫门外的路，心中开始了一个新的盘算……

车辕向东，不知道要去哪里？

泠歌记不清在长夜里迷迷糊糊醒了几次，唯一记得的就是，枕边不再有那个让她觉得安然的祁洛。

坐在马车车厢之中的宇文凌霄满脸忧色，呆呆看着泠歌的脸，不时地伸出手去，一探泠歌的额头，还是一样冰冷。

不知道这样不问泠歌就将她带向边关是对，还是错？宇文凌霄已不想多去思量，唯一知道的就是应该尽快让这个满心是伤的妹妹离开长安，远离那个充满算计的都城。

哪怕边关苦，哪怕边关没有繁华，但是至少那里不必去算计别人，只用安安心心地把每一天过好。

宇文凌霄摇了摇头，不想去回想昨夜向父兄辞行时候看见的一切，那个得意自喜的长兄终于可以独大相府，那个叹息失才的父亲惋惜爱女远行。

究竟有哪一个真的想过，这个妹妹，或者是这个女儿是真的累了，真的远离了？

宇文凌霄的手指滑过泠歌颊上的疤痕，柔声问道：“妹妹，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过的呢？这个疤痕，哥哥无论如何都会尽力为你抹去，不管在你脸上，还是在你心里，哥哥都会尽力的。”

“祁郎……”迷迷糊糊中的泠歌再次抬手紧紧抓住了宇文凌霄的手，“不要走……不要走……求你……”

宇文凌霄的心狠狠一抽，忍了许久的泪水流了出来，“傻妹妹，多疼自己一些，不好吗？”

“二公子，前面便是医仙门所在的古荡山了。这一带山路不好走，马车会颠簸得厉害，怕惊了郡主好梦，小的把车赶慢一些，二公子你看可成？”正在赶车的车夫突然开口问道。

宇文凌霄点了点头，道：“好，你且放慢一些。”

“诺。”

马车渐渐放慢了下来，可是颠簸还是缓不了多少，马车一阵摇晃，将睡梦中的泠歌终究摇醒了来。

“二哥……”泠歌只觉得双眼一片肿痛，看了看周围，哑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宇文凌霄叹了一声，道：“这里是古荡山。哥哥要带你去边关，远离长安，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古荡山？”泠歌以为自己没有泪水，可是这个时候的双眼又再次湿润了起来。

宇文凌霄一惊，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那个与祁郎……祁洛一同离开的女子，便是古荡山医仙门的弟子……”泠歌一念到祁洛的名字，心里便觉得绞痛难忍，“我逃不了了，哥哥。”

“妹妹……”宇文凌霄心疼地一唤，“有时候放手不是认命，此次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妹妹你抽身出来，反倒是容易抓出此人，证明你的清白。”

“清白？”泠歌一听到这个词，心更痛得厉害，“我在她心里，哪里还有这‘清白’二字？”

宇文凌霄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泠歌却已开了口，“既然有人暗中陷我于不仁，必然有所图谋，若我没猜错，宫中那高坐龙椅上的皇上必然逃不出干系。”

宇文凌霄颇是惊异地看着泠歌，“二哥没想到这个时候妹妹你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析此事！”

“这些年来，纵使再笨的人，也该学会了自保。”泠歌笑得苍白，“我与祁洛闹翻，祁洛便能成为一枚最好的棋子，打击丞相府……”话音一落，泠歌只觉得鼻子微酸，“可惜爹爹一生苦心经营，若是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宇文凌霄听得直冒冷汗，“竟有如此严重！”

泠歌倦然一叹，“所以，我注定远离不了这些是是非非，注定双手永远是鲜血……我原以为把权力牢牢抓在手中，便无人再能伤害我，却没想到，还是有人能伤害我……”声音哽咽，泠歌抬手拭泪，“二哥你有一句话说对了，人心是肉长的，算得了别人，也算不了自己……”

宇文凌霄静静听着泠歌说着这些，伸手扶住了泠歌颤抖的身子，“妹妹，你还要斗下去吗？”

“我已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泠歌颤声回答，眸子宛若死水，“只是……我想在最后……再走一步棋……只想保住我想保住的人……有二哥你……也有……她……”

泠歌哑然一笑，紧紧掩住了心口，“是我把她拉进这盘棋局，也该是我把她安然送出去……”

“妹妹。”宇文凌霄看着这样的妹妹，心又再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