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淡地用了早饭,过问了这一个月来的事务。
她闭关,移花宫的事务大家没法管,只好又交给我。
邀月知道,也没说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修正了几个决议。
她以前不大管事,这几年开始亲自处理细务,手段却比我圆滑多了,我看她改动几处,真是心服口服,觉得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这人武功天分又高,政治悟性也高,真是不给我活路啊。
想不开就不想,我把移花宫的事情,甚至自己宅子里的事都甩给她,终于有空闲在金陵城里整天瞎逛了。
这金陵却不是我以为的南京,而是南京边上一点点,南京叫做石头城,现在还是个比小镇大不了多少的小县城,因为离金陵近,倒也十分繁华。
而且现在的大景朝国都居然在金陵,因此,金陵也成为了天下最繁华的所在。
我找了两个侍女带路,每天出去逛逛坊市,听听这地道的古代人情,手头又阔绰,时间又充裕,感觉这日子过得真是神仙一般啊。
我的宅子处在一个中不溜的地段,既非王公大臣所在的清平坊,又不是寻常商户小吏们在的修贤巷,左邻右舍多半是些家资充裕的五六品官儿,或者是有些身份的武林人士,是的,当今的天下,江湖独大,朝廷也管不了许多,因此武林人士还是很有些身份的。
这一个月来,左邻右舍都来跟我打过招呼,这时代女子支撑门户还是有些不便的,我便化名闵星闵公子,与街坊结交。这周围有个读书的举人王训王学圣,还有个武进士李爵李梦熊,都与我挺谈得来的,原本这两人都约我出城踏青,我因为邀月在闭关,不敢远离,现在她出关了,我便下了帖子,叫长随梧桐送去他们家。
家里原本没有男仆,我想终究不是个事,就托紫荆去采买下人。紫荆基本上兼职移花宫第一侍女与第一管家的角色,挑人很有一手,这个时代买人兴一家一家的买,紫荆经手给我买了两房家人,一家家长柳东升,家里三子二女一共七口人,一家家长林八经,家里二子四女,也是七口人;柳东升与林八经都是三十来岁,两个都打发去做门房,也做点采买的活计;柳东升的儿子柳大与林八经的儿子林大都有十六七岁了,两个跟随出门,改名叫做梧桐、青柏;柳二柳三都是十一二岁,认得几个字,改名红杉、玄樟,充作书童;林二六岁,紫荆叫他在内堂里跑腿做个小厮;另外几个丫头也都收编了,两个人的浑家(老婆)做浆洗婆子——两家十四口人,利用的很彻底。
约好时间,我清早便起来,盛装打扮:穿一件银白海水纹直缀,罩天蓝色团福襕衫,不戴网巾而戴了顶宽八幅嵌珠银纱帽,勒青色抹额,围上玉带,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十分满意。怜星的脸与我在现代的脸颇为相似,不过更加显嫩一些,虽然是二十七岁的人了,看着最多也就二十出头。而换成男装,就更显小了,因此我对外都号称十八岁。
骑上睿德,带春水、荷露二名侍女——她们本来是无缺的下人,这次却被邀月分给了我,也在逐出门墙之列——青柏、梧桐两小厮,另外带了柳东升驾了一辆车跟着出了门。
才到大门,就见邀月从正堂踏过来,用袖子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浑不在意似的问我:“星儿这是去哪?”
我道:“与几个邻居相约,去城外踏青。”
邀月看看我身后跟着的小厮,又看看守门的柳东升与林八经,笑道:“一个月功夫,星儿倒是安排得很好嘛,男仆也买了,邻居也熟了,很好。”
我知她对我用男人看家不满,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天气晴好,姐姐不妨也出门散散心。”邀月道:“星儿在邀我同行么?”
…带你出去我怕你冲动下把邻居都杀了…
但是看着邀月的脸,我怎么也说不出不字,只好笑道:“姐姐若来,我欣喜之至。”
…于是我就带着Boss去踏青了…
临行前,邀月不知怎么想的,也回去换了身男子衣衫。
她学的我,也穿了银色水纹直缀,青色襕衫,头上戴了顶嵌珠软帽,勒着青色抹额,腰间围了条金色腰带,手上还拿了把泥金的扇子,腰间配着香袋。
她把扇子一抖,打开来露出上面临的四时帖来。
我问:“姐姐是骑马,还是乘车?”
邀月看我一眼,道:“骑马。”于是又去牵了达克出来,我们一路向东城门走去。
我算着已经晚了,早打发红杉去跟王、李二人说过,等我们到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在城门边茶楼里坐着,看见我来,李爵早早地挥手打了招呼。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许多青年人,年少的十□□岁,年长的二十七八,都做儒生打扮,我听他们介绍,一时记不住这许多人名,就含混过去,把邀月拖过来,介绍:“这是家兄闵月。”王训见邀月年长,便一作揖,问:“闵兄可有字号?”
邀月斜看他一眼,并不回礼,只道:“表字羲和。”
几人于是纷纷喊“羲和兄”,邀月也倨傲的很,并不怎么搭理。我略有些尴尬,王训倒会打圆场,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热热闹闹出城去。
这一群人里,有骑马的,有骑驴的,说来还是我与邀月的马最神气,打扮也不似儒生,而是一番富贵风流,然而李爵已经是武进士,又授了官,王训平时人缘最好,因此大家都以他二人为首,一路说话,也以他二人为主。
我怕邀月不高兴,几次偷眼看,却见她悠悠闲闲骑在马上,自顾自地看景。
我策马过去,与她并排骑着,一面闲聊:“姐姐,这还是我头次出来踏青呢。”以前在移花宫,除了江枫那事,几乎是没有外出过,不像邀月,年轻时也在江湖上行走过几个月。
邀月看我一眼,道:“你分家另过了,以后爱怎么出来,便怎么出来。”
我道:“总不及跟姐姐出来有趣。”
邀月哼一声道:“有趣?我竟也有趣么?”
我道:“姐姐在我心里,是最有趣的。”
她道:“我又不是戏子,你竟拿有趣来形容我!”然而面色稍霁,并不抗拒我与她并排。
我便恬着脸与她指指点点,说起这河边的柳树,树梢的雀巢。正是四月春光最后一点绚烂的时候,金陵城外游人如织,檐下莺歌燕舞,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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