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邦咽下一口唾沫,紧张得也是头皮发麻。他再次摸了摸任真的脖颈,然后翻开任真的眼皮一瞧,香飘雪一抹眼泪,凑近一看,任真的眼底竟然一派全是血红,之前任真犯起病来或许会眼底一部分出血,瞳孔发红,但此刻是整双眼睛都换成了血肉不分了!模样可怖到了极致。香飘雪牙齿发抖。
贺之邦也不忍再看,收回手,只道,“飘雪……任真的瞳孔已经散了……”瞳孔都散了,言下之意,就是没得救了。
第三节 感我此言(4)
香飘雪抽着声音,眼泪排山倒海,眼前能看清的地方,就全是模糊滚烫的眼泪。她浑身发着抖,事实上,她是全身发软地跪在了任真床前,抓着那冰冷的手,“我没有得罪过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得罪过晏红玉!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别说香飘雪,就连贺之邦眼眶都是募地一红。他小心地抬起任真的下巴,慢慢打开她的嘴,才一打开,就有不断的血液从任真嘴里滑了出来。贺之邦脸色难看至极,连忙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掉那些血迹,他侧过任真的脸,大概是因为空气得到流通,有些血从任真的耳朵、鼻腔、眼睛里同时滑了出来。
七窍流血,典型的脑部大出血的模样。景象残酷得,让人贺之邦一个大男人都不想继续查看——尤其是尸首本来就是同僚好友的任真。“飘雪,任真……她脑部大型出血了……”贺之邦沮丧地摇了摇头。
香飘雪哭得挣扎,双手把床单都几乎扯烂,“怎么会这样……昨夜明明还好好的,晏红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刺激她犯病?为什么!她应该知道阿真身体不好啊,她为什么!”
“她不是喜欢阿真吗?她究竟为什么啊!”
“晏红玉,既然有仇,你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人间败类、邪魔歪道,你弄死阿真算什么,你算什么啊?苍天无眼啊!还说要我讲公平,她晏红玉公平过吗?什么狗屁公平!”
没有了没有了,那个从很多年前开始,缠在自己身边的清纯少女没有了。她的生命跟玻璃一样,一碰就碎掉了。那个对自己发誓忠诚,为自己下跪、吻着自己的手宣誓的害羞少女没有了。那个总是冷静、从容、温柔、又隐忍,再大伤痛也会一声不吭的孩子,再也不会醒来了。
山盟海誓算什么?山和海都不变,人哪里熬得到那个时候。
为什么要怀疑她变心了,为什么觉得她移情别恋,阿真那样天真,我早就应该看出来阿真是被那妖女所骗,早就该强行带回去,好好保护起来!千不该、万不该,晚了一天将她带走。现在要带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她猛捶床板,咚咚咚三声响声巨大。下一刻,香飘雪在极度痛苦中,一口气没卡上来,身体一缩,自己也直接不省人事,软在地板上了。
贺之邦咬咬牙,双手将香飘雪翻了过来。一手掐着她的人中,抬头,一声长叹,“唉!”目光又扫回任真平静又血腥的脸,贺之邦不忍再看,“真的是妇人之仁了,对敌人的宽恕,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香飘雪醒来的时候,都不晓得睡了多久,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下来。
她脸色苍白地看向了桌上的白玉剑,慢慢地又合上了眼睛。她缩起□□的双脚,抱着膝盖,道,“之邦,我真的也是活够了。”
“你不报仇了?那谁去杀掉晏红玉?”贺之邦站在她床边插着双手问,但其实他是为了给香飘雪添一条求生的理由。
香飘雪失爱之痛,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知晓,只怕是剜心断骨也不及这样的一分。她盯着桌上的白玉剑,忽然一下,从床上跳起。但她这一跳没有往日矫捷身手,一下摔了个大跟头,也不顾膝盖撞上椅子,一把扑上前抓起桌上的剑,然后抱在怀里,狠狠地,要把那剑按入自己胸口血肉里,融为一体。
贺之邦一手盖着脸,站在香飘雪身旁。“任真真的是被她算计了。”
香飘雪恨不打一处来,嘶哑嗓子道,“你终于肯相信我了吗?你终于相信她是小人了吗?你说——怎么跟小人讲公平?怎么跟她谈道义?她龌蹉手段骗阿真,要阿真离开我,现在——她直接把人都玩死了!她到底对阿真做了什么事?才会把阿真弄得突然病发?”香飘雪一勾头,眼泪就噼里啪啦掉入地毯里,那暗红色的地毯上,马上就开出一朵朵水渍花,她右手爱怜地抚摸着那剑鞘,悲怆道,几乎嘶吼,“我的真儿只有十九岁啊,她只有、十、九、岁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蛮横地一把将茶桌,整个给推翻了。自然瓷器们就碎的碎,泼水的泼水,满屋一片狼藉。
贺之邦站在一旁,百般压抑,确实不晓得如何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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