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么认定,他静静神,伸手去解冯洛焉的外衣,女子的衣服总是分外复杂,脱了一层还有一层,再加上男人眼神模糊,脱起来更慢。
一个不留神,男人就把手蹭在了冯洛焉的胸口,脸上立即浮起可疑的暗红,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瘦得离谱,胸上一点料都没有,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他嫁不嫁得出去关自己什么事?男人恼怒地想,他扯下冯洛焉的衣裙,扔在床尾,自己也褪了衣裳,跨上了床,抖开被子将两人统统盖上。
冯洛焉冷得双唇发抖,他忽的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东西,便拼命地往那里缩,整个脑袋全部埋进了男人的胸口。
“冷……好冷……萧大哥……”
男人微微一怔,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胸口没来由地一紧,他抬手将冯洛焉搂住,尽量将自己的热度传给他。
这时好像听见了远处的鸡鸣,男人知道,天亮了。
两人紧紧相拥,依偎在一起,好像他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已相恋多年。
“萧大哥……我……好冷……”冯洛焉带着哭腔难过道,他正受着高烧的折磨。
男人不得不再抱紧他一点,“我在,别怕。”
男人喑哑着嗓子,认真道,他无法抵抗内心的冲动,隐忍百般,仍是怜惜地在怀中人的额上,留下一个轻吻。
☆、27真心英雄(2)
那个吻带着冯洛焉的热度,烫伤了男人的嘴角。
这本是一个逾矩的行为,他们两个明明在不久前还互相嫌弃,划清界限,打算两清。男人从一开始就看不上这个乡下女人,粗鲁、野蛮、放荡,根本找不出优点,然而为什么还是会被他吸引?被他左右情绪呢?
这值得深思,但男人无从想起,在不知不觉间,他对冯洛焉的在意,已深入骨髓。
好吧,他认了,全认了。
冯洛焉被他紧紧拥抱着,浑身是汗,浸湿的发丝一缕一缕贴在额上,十分狼狈苍白。他虚弱地闭着双眼,却胸口起伏猛喘大气。
那股药香愈发浓烈,直钻男人的鼻子,使得他也忍不住喘息起来,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暧昧的包围。
不对,他是疯了么?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他竟然想低头去亲吻冯洛焉的双唇,去轻轻含着他的唇瓣感受他滚烫的气息。
疯了,禽兽。
男人咬着牙暗骂自己,即使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朦胧地看清冯洛焉的长相,他也几乎能断定,那是一张美丽的面孔。不住流淌的汗水冲刷了冯洛焉脸上的污渍,再加上男人不断地擦拭他的脸庞,白皙干净的五官渐渐显露,轻颤的睫羽刮刷着男人的指尖,感觉痒痒的。
后悔如潮涌般袭击男人的心头,他懊恼自己之前讲过的那些蠢话,一句句都如刀子般尖利,毫不留情地刺向冯洛焉。但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恶劣,自傲,自负,虽有谦逊平和的一面,但更多的是狂霸不羁的一面。这样的人,往往大事上很成器,小事上很糟糕。
他低下头去端详冯洛焉的脸,看不分明。只能抬起手去触碰,去抚摸,指腹滑过他柔软的耳垂,小巧的鼻尖,干燥的嘴唇。
“落……烟……”男人的嗓子哑得不能听,但还是念出了酝酿已久的名字,这好像能让他们拉进距离,更加亲密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洛焉发抖的状况好了许多,精疲力竭的他终于失去意识彻底地昏睡过去。男人披件衣服起身,用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几勺水,搓洗了块面巾,拧干后轻轻地擦拭冯洛焉的脸颊,替他吸去汗渍。
这些事他做得不熟练,做一做还要停一停,想想下一步骤是什么。没办法,谁叫他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除了小时候端着银耳莲子汤喂过卧病在床的娘亲外,全是别人服侍他,哪有他服侍别人的时候?
“嗯……唔……”
躺在床上的人无意识地发出闷哼,细如蚊蚋,却意外地撩拨人的心绪。男人拿面巾的手一顿,脸上浮起既尴尬又别扭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即使睡着也不让人省心!
那么脖颈和胸口要不要擦洗一下呢?
为了这么简单的问题男人竟然迟疑了半晌,最后在他激烈的思想斗争中,他放弃了这些想法。就算对这个女人怀有异样的感情,也不能趁人之危,做些下流之事。
这是一个君子的操守。嗯,就是这样。
他握起冯洛焉无力的手,发现他的手心竟被包扎着,顿了顿,心刺痛了一下,虽然闻不出冯洛焉身上的血腥味,还以为他没受皮肉伤,没想到还是漏了一处。
他轻轻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干净。手倒是不如一般小姐那样柔软细腻,指腹上薄薄的茧子暴露了他的阶级身份。
所以说,初学者总是格外小心,然而发现这个真相后,男人不免苦涩一番。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门吱呀开了。林芝提着陶罐走了进来。
“喂,我来给你送饭。”她回答得无精打采。
男人皱眉抬起头看她,对她打扰到冯洛焉休息有些不满。
林芝奔波了一夜,毫无收获,精神萎靡,双眼呆滞,她贿赂不成,那几个狱吏竟然连送衣物都不许,她在牢房外蹲守了一夜,终是放弃,满心绝望地赶回来,又给那只“獐子”煮了点汤,装进陶罐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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