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里的人就站在我面前。
如果他再回一次头，就能清楚的看到我厌恶的眼神，可惜他没有。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
女鬼用面目狰狞地死死盯着挡在我面前的秦修齐，眼神里满是怨毒，一头长发用力一甩，把吕启摔到一边，再换个方向一甩，如利剑般直直的刺过来，地上的黏液更是加快了流动的速度。
秦修齐冷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有十成十的把握面对来势汹汹地攻击。
我站在他背后，伸手抵上他后背，然后——
用力一推！
秦修齐猝不及防之下被我猛力一推，一个踉跄就往那已经来到眼前的一头利发上倒！
眼看他就要被刺成一只刺猬，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把整个身体拧了半圈，用手紧紧握住了那把发丝。
“嘶——”
我似乎听到了肉被刀子划开的声音。
再看去，果然，秦修齐的手已经开始渗血，一滴一滴往下滴。
秦修齐已经站稳了，但是绿色黏液早已经到他脚下，紧紧粘住他的脚。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他手臂上肉眼可以看见的细小水珠，整只手臂似乎都被冰包围着，缓缓冒着白气儿。
女鬼发出一声尖叫，又或许是惨叫更为恰当？那把发丝瞬间变得柔软无比，拼命在他指间扭动，同时讨好地收回了已经到秦修齐脚下的黏液，似乎想脱离这种困窘的境地。
秦修齐并没有理会她的挣扎，抬起另一只手臂，指着我，沉声说：“动谁都行，他除外。”
听了这话我只觉得一阵可笑。
若是摆在以前，我大抵真是满心欢喜的，只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我也真是嗤笑出声来了。
他这才终于抬头，恰好与我对视。
不知道他是忘了刚刚我的行为还是单纯想说点什么，放开了握住女鬼头发的手，不理会女鬼在他身后怨毒带着诅咒的眼神，缓缓迈步向我走来，手上的伤口似乎很深，一直在渗血。
他走到我面前，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
“你没事就好。”
又是这句话。
多么虚假。
我站直了身子，看着他轻声道，“可是看到你没事，我觉得一点也不好。”
他僵了一瞬，沉默的看着我，黑眸沉沉，哑声道：“果然是你…唔！”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狠狠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把他整个人踹倒在地，撞翻了茶几。
“嗯，是我，”我轻笑出声，“是我，那又怎么样？你还要再杀我一次？”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微蜷起身子缩在满是玻璃渣子的地上，心情忽觉豁然开朗。
他没吭声，只是紧紧的盯着我，眼神里有欣喜有难过，在听到我那句话的时候他张张嘴，又闭上，黑眸一瞬间黯淡下来，似乎疼极了。
终于，他张口，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无力又苍白的，“我没有……”
“呵，”我忍不住冷笑一声，“那我是怎么死的？”
事到如今，我依然对当初的事情没有太多完整的记忆。
他阖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变的惨白，身体蜷在一起，不愿意再提起那件事。
我有点不耐烦，站直了身子，踹了踹他，“起来。”
他睁开眼睛，伸出手，叫出那个很久以前的称呼，“景凉，拉我起来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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