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做得很高明很自然,怎么会被发现呢?这是不可能的。”基督山伯爵反驳,“比如说,有种药物有人吃了会咳嗽,但是不会死,咳嗽咳嗽又引发气管炎,然后如果治疗的医生再马虎一点,那可能就会演变成更严重的病症,也许就会致命了。”
“您这样说也对,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的,您不能保证他的咳嗽就一定能够引发气管发炎,如果这一步做不到,那么后续就都不会发生。”
是的,夫人,你的说法我不能反驳,但是我可以讲一个故事给您听。这个药理学家他有一个极好的花园,里面种满了蔬菜。他选了一颗白菜。然后他用药水浇灌这颗白菜,一连浇了三天,到第二天时,那白菜开始萎黄了。于是他把它割下来。在别人看来,它的外表是很完好的,似乎是适宜于上餐桌的。他喂给一只兔子吃,兔子就死了。这只兔子死了以后,他叫他的厨子把它的内脏挖出来,扔在了垃圾堆里,这堆垃圾上有一只母鸡,它啄食了这些内脏,于是也生起病来,第二天也死了。而后有只秃鹰,这只鸟冲下来抓住了死鸡,把它带到了一块岩石上,就在那儿把它的猎物给吃了。这只兀鹰在三天之后死在了鱼塘里,那些梭子鱼、鳗鱼和鲤鱼把那只兀鹰大嚼了一顿。于是这些梭子鱼、鳗鱼和鲤鱼便是第四轮中毒,哦,假若第二天其中的一条上了您的餐桌,那么,您的客人就会第五轮中毒,在八至十天以后,他就会因肠胃疼痛或幽门溃烂而死。而医生和法官根本检察不出来任何东西。”
维尔福夫人听着不做声,基督山继续道:“他说不定还可以制作一些药水,让人喝了有中风的症状。”
“主啊!这是太可怕了。”她低着头,手指搅动着,好像在拼命压制住自己心底的邪恶的念头。“这样的犯罪一定让人良心不安,绝对不能逃脱上帝的惩罚!”
“哈哈……”基督山伯爵笑起来,“夫人您思想这样纯洁,是不会了解哪些邪恶的人的!”
“您真是一个雄辩家,我竟不能说服您。”维尔福夫人说道,“那您刚才使用的药水有什么效果呢?是一种镇定剂吗?”
“是的,我经常使用它,希望我能有一个很好的睡眠。”
维尔福夫人露出奇妙的神色,像是得到了解脱又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对基督山伯爵道:“那您的睡眠一定很好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您有所不知,我很神经质,经常半夜醒过来,也害怕哪一天就昏死过去了,我能不能冒昧您的把您的药水给我一点,如果能把药方也分享给我就更好了,您知道失眠是一项长期的事件,我不能每次都来叨扰您我安眠。而且在巴黎这种镇定剂很难找到,所以我只能用一些药性很强的薄荷精和霍夫曼药水,这些药水让我的头疼更加严重了。”
基督山摇铃,雅各布又上来了,他把那药瓶递给维尔福。
“夫人,您一定要记住,量少才是良药,量大便成了催命符。
五六滴却是让人去见上帝,尤其可怕的是,如果把它倒在一杯酒里,它是丝毫不会影响酒的气味的。我不再多说了,夫人,这真象是我在劝您了。”
“太感谢您了!伯爵阁下,您真是帮了我大忙。”
“妈妈!我们回家,我们快回家!”爱德华突然叫道!
维尔福趁机道:“我已经打扰您这么久了,伯爵先生,改日我定让我丈夫登门道谢。”
“您太客气了夫人,和您聊天很愉快。我送您出去。”
☆、第59章
克蒙特子爵夫人的晚会极其豪华,也有很多人来参加她的舞会。她的侄子弗兰茨也从英国回来了。慈祥的姑母要为自己帅气富有的侄儿寻找一位美丽的妻子。所以这场舞会也邀请了很多未婚少女前来,当然少不了那些未婚的小伙子或寡居的绅士们。爱德蒙和林科当然收到了邀请,在那晚拍卖会之后回到别墅,克蒙特子爵夫人就亲自来拜访了,她还询问这七年在哪里度过的,很高兴七年之后他们又能成为邻居。并且克蒙特子爵夫人非常热情的请求他们一定要去参加她举办的舞会,最好能把那位美丽优雅的海蒂小姐也带上。“您知道的,美丽的小姐总能让所有的舞会更加完美。”她这样说道。
下午五点钟整,舞会准时开始了。克蒙特子爵夫人的门庭大开,各种华丽的马车依次驶来。在克蒙特子爵夫人的大厦前,有一座很大的花园,园子里是美丽的法国梧桐和李子树。每年春天的时候,花朵绚丽盛开争妍斗艳。整个客厅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周围的房间也打开了,仆人穿梭于其中,为这些贵族服务着。天花板由玫瑰色的玻璃嵌成,灯光由天花板上下来,那些大吊顶里点满了蜡烛,虽然外面还有夕阳,但是窗帘已经将白天和黑夜遮挡分布开来。
因为离得近,所以基督山伯爵和林科还有海蒂来的很早,基督山伯爵已经成为这些客人的中心了。克蒙特子爵夫人邀请来的客人都围着他,询问着种种。基督山伯爵面带笑容,有条不紊的回答他们种种奇怪的问题,直到另一个重量级客人的进场才摆脱了他的困境。
维尔福先生一家到了。维尔福夫人手挽着自己的检察官丈夫,她后面的是她的继女瓦朗蒂娜和亲儿子爱德华。克蒙特子爵夫人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对他们笑容满面,殷勤的招呼着。接着德莫尔赛伯爵一家也到了,他们来了一辆马车,德莫尔赛伯爵夫人坐在马车里,而阿尔培和他的父亲则是骑着骏马来的。特别是德莫尔赛伯爵大人还穿着一身军装,威风凛凛,就是那头半白的头发暴露了他的年龄。当德莫尔赛伯爵夫人下车的时候,林科明显听到了周围人的惊呼。他也朝着那边的方向看去。她穿着巴黎最时新的上衣,袖口用银线滚边,珍珠作纽扣,下身穿一条白底子绣粉红色玫瑰花的绸裤。她有一头浓密的头发,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深蓝若海,蕴含着时光和岁月的智慧,时光对她是极其优待的,周围其他女人的目光若有如无地都带着嫉恨和羡慕。
林科又去看爱德蒙的神色,却发现他已经扭过头去和一位先生在说着什么,仿佛没有关注到这些人的到来。林科在心底嗤笑一声,把手里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海蒂则端了小水果过来,“哥哥,这些很好吃。”她递给林科一小片凤梨。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女士有一间大休息室,在舞会没开始之前,她们都呆在那里。
“我看,你等会儿也不得安宁了。”林科笑着说,顺着他的目光,海蒂发现阿尔培已经向她走来。海蒂调皮的眨眨眼,眼底有无奈一闪而过。
林科轻叹,“海蒂,不要玩火自焚。”
“我有分寸的。”她轻轻转身,想一直美丽的蝴蝶,然后飞到了阿尔培旁边。
林科耸耸肩,这个舞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边又有几位重要客人也已经到场了。邓格拉司男爵和夫人还有女儿也已经下了马车,看着他们寒暄,林科仔细观察着邓格拉司,这位银行家显然是因为太过善于投机,头顶的头发已经所剩无几,他有一张圆圆的脸,两双眼睛小小的,仿佛无法睁开。
他下了马车也没有去搀扶他的妻子,眼神在人群中溜了一圈,便直奔基督山伯爵而去,仿佛像是见到了一大堆即将升值的债券。他的妻子,邓格拉司男爵夫人趾高气扬的瞥了她的丈夫一眼,然后对着克蒙特子爵夫人笑起来,很是亲切地拉着自己的女儿做作的寒暄着。
在开场舞开始之前,这些人们会先相互交流一番,谈谈政治聊聊公债说说投资和最近的新闻大事件,当然他们最主要的话题还是基督山伯爵,每个人都对他非常好奇。那天下午别墅前的救人事件又被重新提起,维尔福夫人又当着众人的面把哪些惊险的场面讲述了一遍。基督山伯爵则连连表示不需要这样,但是其他人纷纷不肯,他们还讲述他带来的那两匹骏马和那一辆无比奢华的马车,邓格拉司夫人则非常感谢他赠送的五万法郎的骏马和钻石,她还表示如果以后能有她帮忙的地方,她一定会尽全力帮助的。邓格拉司夫人的话音刚落,这话题就被她的丈夫,巴黎的银行家邓格拉司男爵给接过去了。他先是大大恭维了一番在场的有权有势的贵族,然后就讲起了英国的著名银行汤姆逊和弗伦银行要和他合作了,他们一定会大赚一笔,如果大家要有存款或者其他业务一定要选择他的银行而且他仿佛还不经意间提起了他给基督山伯爵无限贷款的事情,这原意是显示出他自己的能力和财富,没想到众人得知这一事情之后,对基督山伯爵的敬佩和好奇更是达到了顶峰。
基督山伯爵讲述了一些关于他旅行中的事情,他富有冒险刺激的航行让各位来宾都大声惊呼,看他神色简直像看一个英雄!女士们的眼神都热烈而充满热情。
基督山伯爵说了几件事情之后,转了话题,“好了,好了,上帝,我们换一个话题,讲讲你们吧,我刚来巴黎半个月已经被这个城市征服了。”
“是啊,不过巴黎也有不好的地方。”邓格拉司道。
“您这番话是何意?”基督山伯爵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道。
“巴黎的人们对于不熟悉的领域总是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比如对您的投资和您的事迹,他们都想知道,我想着一定让您很苦恼的吧,伯爵阁下?”
“我的投资?”基督山伯爵摇摇头,“说到投资,您上次海地公债涨价让您的银行赚了多少钱,三天之内,它从二零六涨到了四零九,您对投资才是真正厉害!”最后一句基督山伯爵的语气很奇怪,带着极大的嘲讽似的。
“人生何所求,致富和自由。”邓格拉司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念出这两句话。“啊,海地公债!—海地公债属于法国证券赌博中的小菜。投资就是这样,一定要抓住时间。”这时候马尔塞夫伯爵和维尔福先生都已经离开这个谈话之地,其他人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也已经各自找到了自己谈话的伙伴,开始三三两两的交谈。
基督山伯爵边听边点头,他看见了德布雷,这位部长秘书正在和男爵夫人有说有笑,而另一边有几个人也在说着什么什么最近有什么消息可以让人大赚一笔的,爱德蒙的听力很好,他听见一个声音嘲弄地说可以去找德布雷,或者找邓格拉司男爵夫人也行,作为政府部长秘书,德布雷没有什么别的本事,探听消息可是一流,要是在战争中他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情报人员。于是他问:“您一定有消息来源吧?那边不是德布雷吗?我最近没有在您府上看见他了。”
邓格拉司男爵好像突然卡了壳,他微微咳嗽几声,然后掩饰般的喝了几口酒,“哪里,他是我夫人的好朋友。”
“哦。”基督山伯爵勾起唇角,“也就是说如果消息不准确,那么投资也就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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