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少爷被堵得一时说不上话,心下不忿了一阵,想起个人来:“唉,我这段日子也瞧上个人,却是个高不可攀的人物,身边还伴著个人……”
陶献玉道:“什麽高不可攀的人物?公主的驸马爷?”
甘荃轻轻摇首:“我现在不爱那种高大威武的汉子啦……躺在那种从容不迫,城府深沈的人的怀里,才更有味道。”
陶献玉咀嚼著“从容不迫、城府深沈”这八个字,却是啥也没咀嚼出来。他历来只觉得雄壮英武的汉子好,爱他亲他摸他肏他,甚至略微打他,都别有一番滋味。而“从容不迫、城府深沈”是什麽东西?夏日田里的癞蛤蟆倒是看著挺从容不迫、城府深沈的,可谁会要这麽个玩意儿?
他不耐道:“我们余怀县何时来了这般人物?你把他的名姓宅址报来!”
甘小少爷叹口气:“便是那林世卿林老板啊!可他在京城早已有了妻妾,现在还跟衙里的郑师爷私下有收尾。我哪儿插得进去?他是看也不多看我一眼……”语音颤嫋嫋颇为伤感。
陶献玉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起过林世卿的名号。他只听得那姓林的有了妻妾,就大大地撇嘴:“原来是个明里走水路,暗地里走旱路的。妓馆行院里这样的老家夥多了去了,你又没少见!”
甘荃有些愤愤:“世卿才不是老家夥,他跟他们不一样!”
“哦?怎麽个不一样?”陶献玉抱著小阿秦摇首摆尾,觉得这甘荃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甘小少爷想了想,道:“我一定要让你去见见他,你才知道什麽才是真男子!人家可不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街头汉子能比得了的……”最後一句话讲得甚轻,言下之意就在挤兑秦汉秋空有躯干,不值一哂。陶献玉眼珠一转就明白过来,心里有气,便想寻隙发作。
有顷,陶府开了午膳。陶福有意笼络甘小少爷,执意邀请甘荃在陶府用膳。甘荃同意了。
午膳特意被安排在花厅,席间还有陶福在座。
按照陶福的意思,是想将话题转到甘家的米行生意上去,最好能让甘荃说动甘老爷子,将脱壳大米折价卖与陶府。可惜他一片婉转苦心,敌不过一对小公子的娇声咯咯。他说一句“五谷之中,惟米最贵”,对面两个小少爷已经你拍我一掌,我挠你一下地摸弄起来。言语间只听得什麽“大屌”“骚穴”“奶儿”之类的字眼,陶献玉和甘荃是浑然自若,毫不脸红,陶福一张老脸却早已僵了半边。
甘荃饭没吃上几口,就兴致勃勃跟说起各种龙阳交合的姿势和心得,一边还用筷子和手指比划。他两指一圈,比作後穴之花,一只竹筷左右突进,在那圈内迅疾捣杵,绘声绘色述说後门春情,说道情动处,臀部在靠椅上扭来扭去。陶献玉见了,戳出一指,直袭他後穴,“你屁眼痒了,我来给你捅捅!”指指扎向他臀缝。
甘荃“嗷”的一声怪叫,扭住陶献玉的手,反摸他屁股,“明明是你几日没大屌侍候,骚的水直流,我来摸摸看!”
陶献玉笑著躲闪,猛地一让,甘小少爷扑个空,一个俯身趴到地上。陶献玉恨他前时言语挤兑,见有机可乘,一咕噜跨坐其上,扯著他後颈颠摇摆荡:“骚蹄子,可不被我逮著了!我看你呀,别去想什麽林老板木老板了,没事就在这侍候侍候我。别看我蝌蚪小屌,照样穿肠捣肺,让你哭爹喊娘!”晃著个圆圆胖胖的身子,兴奋地哇哇直叫。
甘荃恼羞不已,挣了几下,趁其不备,一个挺背把陶献玉掀下来,陶献玉“啊呀”一声。甘荃全力反扑,却被陶献玉一把扯下他外褌。甘小少爷怕裤子真被扯掉,又赶紧回手攥紧裤腰,双脚踢蹬不让陶献玉靠近。两人从椅子上扭到地上,又滚到桌子底下,又喊又叫,又笑又闹,饭也顾不上吃。
见此情景,陶福恐被波及,早就借故端碗走了开去。余者若干丫鬟侍应,包括小柯子小梅子在内,个个如木鸡呆立,几不能言。
☆、第三十七章
三日之後,天气约略回暖。是日傍晚,甘府两顶软轿颤悠悠停在陶宅黑漆木门外,甘小少爷一领宽绰的水绿夹袍,头戴万字方巾,飘逸临风地站在轿外大声催促:“陶老弟,你动作快些!”
北院,陶献玉抱著小木偶对著天色观望。他人小畏寒,饶是南风拂面也不敢托大,仍旧让小梅子替他裹上厚厚的玄色暗花棉袍,脚蹬翻绒方平履,脑袋上扣一顶搭耳皮帽,跟只新出壳的鹌鹑般摇摇摆摆出得院来。
甘荃等得心急,冻得更慌。他爱惜自家窈窕身段,不到数九寒冬不肯著棉袄,今日为领陶献玉去瞧瞧“真男子”林世卿,特地又脱了一件夹衫,直把个进九的天气当作小阳春,这会儿是脸蛋儿鼻尖冰凉通红,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好不容易看见陶献玉那肉丸般的身影出现了,忙不迭躲进轿子,“快点!快点!真是冻死我也!”
陶献玉抬头便见著甘荃一颗青葱秧苗般立在不远处,低头看看自家身形,嘴就撅了起来,老大不高兴。这个骚蹄子,怎麽不干脆脱光了哩?!乜著眼睛去瞅甘荃的细条身段,脚步故意慢了下来。冻死你个臭麻子!
甘荃把轿帘一掀,见陶献玉人还没过来,心中不耐,支使一个轿夫道:“去把那姓陶的肉圆子直接抱进轿子里。”
那头陶献玉兀自拖著步子期期艾艾,走三步退两步,把旁边跟著的小梅子看得蹊跷不已。正停下步子低头揉脸,冷不丁肩上一紧,双脚离了地,“哎哎,这是干嘛?我自己会走!”
小梅子也吓了一跳:“莫把我家少爷吓著了!”
那轿夫却是不理,拎颗大白菜也似几步就将陶献玉拎出陶府,双臂一送,将人塞进轿子,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陶献玉身子歪歪倒倒,人没在轿子里坐好就叫骂起来:“小麻子你干嘛戏弄我!”
甘荃当即回他道:“谁叫你走路像乌龟,半天也爬不过来!”
“你才是乌龟,绿壳子带麻点的甘家大乌龟!”
甘荃已经置了气:“陶献玉你有完没完!你叫我两次麻子,我都没说你一次胖肉丸,你蹬鼻子上脸怎麽的?”轿帘刷得一放。
陶献玉没话好回,面上拉不下,当即就吵著要下轿,嚷嚷“才不要去看小麻子的脸色!不要坐甘家的破轿子!”小梅子赶忙将人拦下相劝,那边陶福也赶过来好言好语,息事宁人。
甘荃满心想著去见林世卿,也不愿多跟陶献玉缠杂不清,“起轿起轿!土鹌鹑爱来不来!”蹬一蹬轿子让轿夫走路。
陶献玉经不得激,屁股一撅就要往下跳,被陶福眼疾手快地挡住往回扯。两个轿夫见甘少爷的轿子已经走了,身随心动,赶紧撵上,没等陶献玉再次跳轿就起杠离地,如飞而去。
轿子里,陶献玉身子没坐稳,一连被颠摇了十来下才惊魂甫定。他恨恨心道,所有人都向著甘大麻子,反拿他当外人。阿姊是,陶福是,就连小梅子也是……上回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那小麻子除了个子高点儿,眼梢狐媚点儿,哪里又比他讨喜了呢?
想来想去想不通,一个人闷坐轿中,撇嘴吐舌,拧手拧脚,惟有抱著木偶“小阿秦”聊以自慰。
两顶轿子一前一後,在三街六市间穿行。前一轿子中,甘小少爷眼睛发亮,心怀春情,捂著擂鼓般的心口,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後一顶轿中,陶小少爷缩头缩脑,意兴阑珊,抠完鼻孔抠指甲,摸完耳朵摸屁股,末了趁轿子将要停稳,将一陀鼻屎全全抹在轿布帘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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