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胡的微弱呼吸,给了乌力罕依稀的希望。他颤抖着翻过了木仁的身体,果见木仁缓缓地睁开眼睛。乌力罕一阵欣喜,身边的苏赫巴鲁却老泪纵横。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苏赫巴鲁哭红了眼眶,苍老的手抚摸着木仁脸上每一寸的肌肤。
木仁看着自己的父亲,张嘴要说什么。可是,要说的话全都变成了咳嗽,伴着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乌力罕看得心惊,伸手要去拍打木仁的胸口,让他缓上一缓。
可是,木仁却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抓住。
“木仁,你要说什么?”苏赫巴鲁问。
木仁一边笑着,一边盯住头顶上的天空,支支吾吾地念叨着两个字。
苏赫巴鲁再怎么用心,也无法听清。可是乌力罕却能读懂那唇齿间的含义。
木仁说:回家。
木仁在将死之际,没有真正地留下只字片语。他望着自己的父亲,手掌心却一直握着乌力罕的手。乌力罕知道他有成千上万的话要与自己说,却无法。
苏赫巴鲁早就泣不成声,他婆娑的眼里,泪水决堤。
可是木仁却只是淡淡地露出了笑容。他使尽的仅有的力气,拉着乌力罕的手,放在了胸口处。
左胸,正是心脏所在。
乌力罕低着头,没有敢去看木仁最后闭眼的一刻。
但是,他的手心与手背,都在乌力罕心脏停止跳动时,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凉意。
亲眼见证了木仁的死亡,樊胡才总算是放下了心。他没有再说什么复仇的话,却是直直地看着木仁,直到自己也没了呼吸。
☆、第四十六章 马革裹尸(完)
作者有话要说: 前集提要:
青州决战开始,燕淮誓死一战。
战场上这般的变幻莫测,打断了每个人对于它的猜想。就连一向对各种形势了然于胸的南宫淮,也打不定主意怎么继续下去。
他看见燕赵国的两代君主跪在自己的面前,再怎么惊讶的表情也不能还原出他内心的震惊。
“淮南国的君主,”乌力罕道:“本汗代表燕赵国投降!还望淮南帝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
看到南宫淮些许的动摇,霍启光看不下去了。他附在南宫淮的耳边,急道:“我方现在兵力尚足,这次战役必定能将燕赵国整个覆灭。皇上,三思!”
南宫淮知道此前自己也是这么个打算,可是。
乌力罕抬头看着南宫淮,眼神深深地刺入了南宫淮的心里。
“南宫淮,求求你,放了我们。”
南宫淮不是个心软的人,却在乌力罕的眼神中别过了头。
乌力罕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扶着自己的老父亲起身,然后再抱着木仁的尸体,离开了南宫淮的视线。
此后,乌力罕一路北上,将自己的子民带离了淮南国的土地。
成群的马队行进在北方广袤的土地上,与南飞的大雁背道而驰。这是乌力罕生命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失败,却没有人知道这次的失败对于他的意义。
在往后无数的征伐中,乌力罕再也没有失败过,但他却一生没有踏足淮南国。
他记得苏赫巴鲁去世时,曾说:“这鸿雁啊,都要往南飞,我们却一生都要困在这北方。”
乌力罕抬头去看高远无垠的天空,繁星在夜晚点缀得密密麻麻,却在白日消失不见。如同他对木仁的思念,只在夜里无法抑制地出现,令他惊惶也令他悲伤。
马队迁移了数月,终于回到了燕赵国。苏赫巴鲁与乌力罕在全族人的面前,为木仁举行了葬礼。
燕赵国的葬礼不同与中原,他们深信人死后的灵魂被困在了体内,只有万物的生灵可以将他带走,回归本心。
所以,他们将木仁的尸体用绣满经文的佛衣包裹,放在用石头堆成的小山上。三天以后,木仁的尸体被草原上的野兽或者飞禽吞食干净,只剩下白骨森森,留在那小山之上。
***
万俟禾烈的池中小屋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热闹异常。不仅每天要听到霍启光嚷嚷着要找夏侯浅比试武功,还要听到夏侯浅对栾宁仇的各种大呼小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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