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名笑出声音,抓住任江流保证他与那个老人分开,道,“罢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老先生,你若是要跟师某前行也无不可,只是‘少爷’这个称呼,还是省下吧。”
老人连忙点头称好。想到此后要跟这么一个凶老头同行,任江流满心不爽,闻言吐槽道,“按年纪来说,叫少爷的确不合适,叫老爷才对。”
师无名摇了摇头,老人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让你多话,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臭老头太凶了。”他见师无名不拦着,急忙转身就跑,路过的时候还拉住了宗吉,连声道,“带路。”
随着一行人进入主城,能感到人与人之间流动的生疏气氛越加浓烈,街上来往之人目不斜视的在街道横穿,如同一道道游魂,眼神空洞,人人自危,一点生气也没有。
和同宗吉所说一样,主城之中挥之不去的冷硬,连藏也藏不住。
任江流打了个寒颤,从他踏入荣涧以来心中便有一股说不出的排斥,此时那种厌恶的感觉更严重了。他一眼眺望过去,皱了皱眉,肯定的对宗吉道,“这地方鬼气森森的,我要是你,也不在这儿呆。”
宗吉闻言眉眼染上喜气,举起手,任江流默契的将手掌拍上他的手心。
宗吉激动道,“兄弟。”
任江流坚定的道,“朋友!”
两人对视一眼,双手交迭的握紧,友谊陡然升温。
“唉!”师无名看的有趣,却故意叹了口气,“师某与阿江同行近半月,独处时间不多,却也不少。既然二位能在短短时间关系如此亲密,为何你我之间友谊产生的如此艰难。此情此景,师某真是快羡慕死了。”
任江流噎住,恼道,“你胡说八道……啊!杀人了!”他话还没说完,那老头就挥着树枝打过来了,任江流勉强躲过,定睛一看,顿时张大了嘴,悲愤道,“这也太过分了!师无名,你还管不管你的人!”
“阿江此言差矣。”师无名斯斯文文的摇头,含笑道,“师某非是他的少爷,这位老先生也并非我的人,他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他脑中有病,莫非你也……啊呀,抱歉,师某又胡说八道了!”
那老人不管他们之间的交流,举着腕口粗的树枝挥舞,口中叫嚣着,“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兔崽子!站住!还敢跑!”
任江流边跑边躲,苦不堪言。事情发展至此,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才会遇到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煞星。
自从老头到来,任江流的地位一再下降,被迫包揽各种杂事,哪怕稍微有一丁点抗议这个老头的棍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抽打过来,他恍惚觉得这半天过后,自己反映能力简直得到了越级的提升!
真是该多谢这个疯子!
任江流咬牙切齿的想。
终于到达宗氏一脉的大本营,师无名仰头看挂在房檐上的匾额,逆着阳光,缓慢的读出,“鉴命司。”
宗吉擦了擦头上的汗,颔首道,“就是此处了,我去叫门,你们在此等候。”
眼见宗吉敲门进入内院,任江流喃喃自语,“鉴命司……鉴命……算命的?”
神棍!
师无名心想,司鉴命数,好狂妄。
但若此地平常,他们大概就白来这一趟了。
任江流看着他的笑,忽然打了个寒颤,觉得有点冷。
十分钟后,宗吉从门里边出来,除他之外,后面还跟着两个鉴命司内的人。有人跟随出来并不奇怪,奇怪的那些人的身高,竟然与宗吉一般高大。
任江流与师无名互视一眼,都没出声。
老头看到一堆小人儿,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小娃娃,吃饭饭,长高高~”说完之后,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跳到师无名面前,把木棍斜摆在腰间,做出拔刀的姿势,防备道,“少爷小心,这些人长的古怪,莫非是别人派来的刺客?哼!真是败类,凭这种残缺之身,也敢来挑战老夫,少爷放心,老臣定能护你周全。”
说小娃娃的时候,鉴命司出来的两个人的神色已经不渝,到后来的残缺之身,不光是那二人,连宗吉都变了脸色。
“哎呦!”任江流败一般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无力道,“这位爷爷啊,你……”
他说不出话。师无名弯腰对那几人做了一辑,歉然道,“在下在此代替这位老人家向各位道歉了,请几位念在此人神志不清,原谅他无心失言。”
“哼,残缺是真的,就算他没有疯掉,说一句实话我就生气了吗?走吧,祭司大人有请。”
有那二人在前面相引,本来半开的大门慢慢转至全开。
任江流问,“大祭司?”
宗吉恍然想起自己什么也没说,解释道,“路上忘了告诉你,宗氏一脉的现任族长就是本国的大祭司,巫长留。”
“他姓巫?不姓宗?”
“巫是历代大祭司传承之姓,自族长担任大祭司之时,便改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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