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恍惚,仿佛又回到令她梦魇许久的那一日。
那人笑道温良纯善,轻声细语,如同微风和煦,吹过耳边的时候只令人觉得舒心畅快。
他说:听说师妹家学渊源颇深,古时先人能唤风雨,通鬼仙。可惜中间隔了几代,术法之流大多流失,师妹是家族百年不遇的天才,擅长奇巧阵法,不足十三便将族中藏书修完,不知今日师兄可有缘一见?
她那时年幼,因为屡屡败给这个小师兄,心中早存愤慨,一时鬼迷心窍,利用莫家独特术力,起手布阵,报复一般去窥探他的内心。
阵势刚起,一滴汗,从她雪白的面庞滑落。
再看他时,觉得那样好看的面庞也阴气缭绕,微微一笑,如同毒蛇吐信,致命而危险。
莫雪芝是第一次用这种力量,运行到中途便体力不支,捂着嘴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师无名那时还不叫师无名,少年温柔的将她扶起来,“你呀,这是怎么了?如果难受的话又何须逞强呢。”
她犹犹豫豫,战战兢兢,脑中被纷乱的信息冲的乱七八糟,“你——”她抓住他的衣袖,“你……你真的……”
她问的字字艰难,之后回想起来,甚至想不出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时师无名说,师妹若是当真害怕,从今之后万万不可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以免……伤了自己。
莫雪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师傅说他们少年气盛,应当磨练心性,五个师兄弟其他三个一起上课,只有自己和师兄在一起。
她晓得自己太过冷血无情,在家的时候也有人说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被单独教学无可厚非。只是这位小师兄温温吞吞,不知怎么也被单独留了下来。
那么想的时候,她还没做后来的蠢事。
莫雪芝想,可能除了自己,即便是师尊也不完全知道师兄的真面目吧?是,一定是这样,师尊一定不知,如果知道了,绝对不会是这种情况。
如今,莫雪芝再回想起这些,脸皮一阵抽搐。少年洞悉一切的眼睛成了最深的梦魇,后来她总在思考,就算自己亲眼看到,又知道多少呢?
事到如今,终于解开了多年前的疑惑。
她知道的确不多,至少,她料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扔下优渥的家世,独身闯荡江湖,创立了玉山谷。
她料想不到,当初师兄弟几人,除去为了守护千年火而隐居的自己,剩下三人,全数投入玉山谷门下。师尊的徒弟,各个超凡脱俗,才能兼备,他是用何等手段能做到此点?
而且,她最想不到的一点是,一别数年,竟然又见到了他。
已经不再年轻如初的女人惨淡的笑着,纤弱的背脊倚着竹墙,说,我不信你是无意找来,你……究竟为何找我?
师无名对她警惕视若无睹,“方才那招雾来去的能力师妹使用的得心应手,看来这些年功力精心不少,应当不会再出现当年中途后力不济的情况了。”
这话的意思竟然是想借助她的能力?
莫雪芝迷惑不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师无名只道,“师妹不必多想。”
无论目的如何,至少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
他仍旧是哪个令人尊敬的玉山谷主,而之后的事,何必提前去烦恼?
没错!正是这句话。
师无名郁结一点的心情豁然开朗,没有发生的事情,何苦提前去烦恼呢?
他感到掌心一凉,低头看去,放着一块酥甜的方糕。
任江流把方糕放的和玄冰盒很近,此时方糕凉爽,非常解暑。
他咬着糕点,笑嘻嘻的道,“听故事的时候顺便吃点东西,你不介意吧。”
师无名斜了一眼任江流,晒然一笑,将当初的事情大略说过一遍。
“大约是十八年前,那时我十四岁,父亲听师尊在招收弟子,便将我送了过去。我拜师的时候已经有三位师兄了,那些孩子有些比我大,有些比我小,也是同一天入门。”
任江流笑道,“你父亲动作再快点就好了,说不定你能当上大师兄。”
“师兄不师兄,我倒是不介意。但是因为大师兄拜师的时候年方七岁,二师兄还长我几岁,是以二师兄和大师兄关系有所隔阂,经常有口角发生。我与师妹年龄相仿,只相差几个月,意外有谈得来的地方。”他一边回想一边诉说,那毕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哪怕记忆再好,有些细节也无法描述清楚。
“师傅教我们琴棋书画,其实这些东西我们早都会了,学起来索然无味。后来,师傅把我们叫去轮流弹一首曲子,他对师妹的评语是冷漠,对其他的师兄是平庸。而他,说我还未入门。”
任江流本来静静的听,听到这句差点将一口方糕喷出来,“你们师傅是找茬还是纯粹嘴巴坏?”
“也许是因为他只说实话。”眼前一排花灯悠悠而过,师无名发现其中已经有灭掉的灯火,也有燃的太旺,使灯面起火,或者纸灯的质量不好,已经被水浸湿,快要沉了。
众多花灯,能行到最后的能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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