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周围围拢过来的几人,知道是内卫,点头笑笑。“怎么,你们还不心服?看在你们都是今年新科才子的份上,就请窗边这位夫人帮助品评一二吧。这位夫人也对书法颇有研究,不如你们向她讨教吧。”老者此话两意,一是告诉天后,这些人还是有些学识的,二是请上官才人看看,到底哪个学子可用。
婉儿又看了看老者,官派倒是有,不过品级肯定不高,山羊胡子,看着象个“奸臣”。
几位年轻人同时看向窗边貌美如花的娘子,一时竟失礼地呆望着,有一位年轻书生忙起身施礼,“公子,夫人,学生唐突,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天后看年轻人鼻若悬梁,唇若涂丹,玉树临风又彬彬有礼,就答了句“罢了。”但见婉儿连头都没抬,左手柔柔拿起茶盏,往杯碟中倒了一些茶,手腕的动作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右手指沾了碟中茶水,在桌上写下几行字。然后起身,将手伸向天后,“公子,我们走吧,去其它地方转转吧。”
天后只笑不语,接过婉儿的手,一起走向楼梯。
众学子立即凑到桌前,只见桌上四行隽秀的小楷,“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字迹清秀,真如那夫人一般,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学子们望着这几行字,赞叹不已,刚施礼的学子好似了悟了什么,向已经走出茶楼的婉儿抱拳,深深一拜,“夫人高洁,学生拜服!”再没多言,反身就走下楼去,一路跟在婉儿一行人的最后。
老者手捻胡须,看了眼桌上的这首诗,点着头笑着走出了茶楼。几位学子望着桌面渐隐的字迹正如那女子的幽兰之香,正慢慢散开。
只有小二的一句“茶钱已经付过了,你们几位到底喝什么茶?”惊醒了梦中人。
婉儿以此种方式写下这首她祖父传世的作品,一是告诉书生们,她的墨宝看看是可以的,想得到就难了;二是告诉老者,他的判断有误,她不但是敢写这首诗,而且还是在天后的面前写这首诗。
天后携婉儿继续前行,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脸庞,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天后在店铺里拿了一些枫糖,随行之人过去付了银子,走到正在看波斯银器的婉儿身旁,掰下一块放入婉儿嘴里,心想婉儿爱吃糖,这个进贡时有,金黄色这种最好吃,是清丽的甜香。婉儿红了脸,只跟着天后低头走路。“婉儿可知道刚才那位老者是谁呀?”“婉儿不知。”“他是洛州长使狄仁杰,以前在大理寺供职,断案如神,只有他的才智可以与婉儿一较高下呀。”
“婉儿才不要跟他比!”“哟,怎么了?我的好婉儿?”说着又拿丝帕给婉儿擦擦汗,“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呀,在外面呢。”婉儿娇嗔,她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后面那个书生一直跟着你,我得让他知难而退。”天后一派自然地答道。
“啊?”毫无经验的婉儿立时回头,正好与那位书生两两相望。书生见婉儿停下脚步,望向自己,立即就要倾身向前,自然被两个内卫不着边际地挡在身后。“夫人,请受学生一拜!学生随行夫人多时,只求夫人接受学生一拜,学生惹今科得中,一定要当面聆听夫人教诲。”
“聆听教诲就不敢当,不过我还真没跟没有花白胡子的仕子讨论过学识呢。公子请留步吧,妾身和我家公子还有事要办,失陪了。”婉儿和风细语地表达了对这位书生“跟踪行为”的不满和轻慢。
“夫人,学生敢问夫人,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既是您的夫君,您如何又称她公子?”书生务必要引起婉儿的注意了,如果这位夫人确实是上官才人,那么他真的好奇旁边这位是谁?这一幕引来了一些人“驻足观看”。
婉儿被这么一问,一下子懵了,正待回神,一位白衫金冠的公子骑马立于书生身边,“这位书生,你好生无礼,在本公子的马鞭落下之前,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这位公子,在下既未与公子谋面,也未挡了公子的去路,公子这是何故?”书生疑惑。
“酸死我了!”啪的一声鞭花在空中炸响,书生一惊,忙躬身向婉儿施礼“夫人请恕学生唐突,学生告退。”言罢转身离开。
白马公子见书生离去,立即下马,牵马走到天后身侧,抱拳施礼,“公子受惊了,有在下为公子开路,想再无惊扰。公子请。”抬头向婉儿挑了个媚眼,婉儿顿时敛眉低首,随天后前行,太平牵马随后。太平老远就见这边人多,在马上看到是母后和婉儿出宫来玩,虽有扮做各色人等的内卫,但也好象遇到了麻烦,就赶了过来。
天后笑笑,附在婉儿耳边说,“今天带你出来,本是让你散散心,本来以为洛阳会清静些,看来以后我们出来,你只能叫我相公了,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哟?”
“公子,您~~”婉儿面染彤云,局促不安。天后感觉只要有太平在,婉儿跟自己亲近一点,就浑身不自在,今天天后不想让太平再跟着了,好容易让婉儿放松放松。
“平少爷,看你这架式是要护驾到底了?”
“在下是想让公子夫人玩得开心点。”太平感觉母亲和婉儿这样相伴出门,既让自己看着不舒服,也易使治安不稳定。
“哦,我今天是带婉儿出来看一样东西。”天后与太平低语一句。
“在下也是。”“你要看什么?”天后不解,这孩子又搞什么怪,必须防止。
“在下在洛阳看上一处府邸,正欲买下,不想已经被人买下了,就差一天,不行,真真气死我了,我定要抢回来。”太平说着头上的细细的青筋就显露出来。
“平少爷,你今天的威风摆够了吗?可以到此为止了。你要的东西是我买下的,所以你抢不回去,你可以回去了。”天后知道太平想买来干什么,她必须制止太平在婉儿面前逞英雄的爱好了,因为她还太小,还保护不了婉儿,不能让这两个孩子都爱上冒险。
“母~~不,公子,您 ,您高抬贵手,给在下这个机会吧,您知道我在长安得罪了婉儿,您给我这个机会挽回,哦,不,是向婉儿赔罪。”从那日起,婉儿一直还没清醒着让自己抱过一次呢,真真成了战友和姐妹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呀。
“公子何罪之有?若有也是向,向 ,向我家公子赔罪,与妾身何干?”婉儿的气确实一直没消,小太平有点可怜了。
“呵,你这何时口吃了,这可真要不得。”天后打趣着婉儿。
“公子,您,您真是的。”婉儿娇嗔,上次的事儿,太平没受罚,倒是自己被天后弄得都晕在马上了,这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我给你买下的,你不想要?”天后问婉儿。
“您,你这是哪里的话呀,婉儿是不想让您为婉儿破费。”赶紧依傍住天后的手臂。
“一家人,买给你也是应该的呀,你这样子一会儿可要穿帮了呀。”天后要吓吓婉儿。
“妾身知道了,妾身小心。”婉儿这次知道要出来,有了十足的准备,尽管如此,她也不会再“年轻气盛”了。
太平看到母后和婉儿的亲密,又想到母后给婉儿买下府邸,又见婉儿一日比一日美艳,母后对婉儿实在是太好了,太平心中的疑虑已经从点到线,现在已经是一片了。
太平急步赶上婉儿,“夫人,在下提醒夫人,你要是不想穿帮,你就得叫你家公子一句相公。你若叫上一声,我转身就走,不打扰你们的雅兴。”
“呵呵。”天后居然没喝斥住太平的无礼。心里叹了一声:这样也好,也该让她知道婉儿的心了。虽是不舍,但总会有这一天的,平儿没有了情爱,会活得更久一点。
天后举步前行,离开了众人一小段距离,由于心思不专,脚下被路上的水滑了一下儿,身子不稳,婉儿急呼:“相公,小心~”,天后身侧的内卫已经扶住了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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