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您可有意不辞劳苦,为今后之朝廷效力?”
“婉儿呀,老夫只为社稷效力,为百姓效力。能尽绵薄之力,不负一生所学,借明主之威,保社稷无虞,岂有不就之理?只恐怕老夫年迈,不堪驱潜呀。”
“大人的心意,婉儿明白。请大人再耐上几日,太后必召见大人,同是为社稷效力,大人万不可执着。婉儿昨日贪杯,今日可能词不达意?”
“呵呵,婉儿之意老朽已经听明白了。老朽定不负社稷,不负百姓,不负婉儿!哈哈~~”说着,还拍了拍这位‘忘年交’的肩膀,依然瘦弱,却坚实得很呀。
公主看着这一老一小,倒是感觉有趣得很,都挺聪明,还挺投缘,难得婉儿看得起谁,看来这老头儿还有点门道。公主一直都知道,敛眉低首的婉儿,其实眼高于顶,自己在她心中也就是生生挤占了个位置,谁让自己是大唐第一公主,占着了就不走了,她能奈何自己?
“那老朽就不妨碍公主和婉儿的游性了,不怕二位笑话,老朽平日节俭,没有什么象样的衣服,朝服也很破旧,今天就去准备两套衣冠,随时准备面圣啊,哈哈~~”狄仁杰是风趣随和的,可能所有真聪明的人都会如此吧。只有婉儿明白,这老头儿准备的衣冠,一套是生前穿的,一套是身后穿的,谁给太后做事,都得有这两套衣冠。
洛河献碑二
从婉儿的别院独自回到书房,曌端坐于御案后,神思却回到了先帝病中,预定乾陵位置之时。当时先帝久病,命太常卿寻找陵址,一年有余未有如意之地,正欲杀之,是婉儿为其脱罪,又提醒自己,那一语定自己得李唐天下的神测之人。于是彼时在紫宸殿召见了袁天罡,“久闻先生神卦,我欲命你秘选陵寑之地,赐你金钱七枚,若选中佳地,可将此钱按北斗七星之位,埋入地下,以为记号。限一月之内复命,婉儿,你将金钱交与先生。”
复又召见李淳风,“唐三代后,女主武王,可是你说的?你可知因此一言,武氏几灭,我幸得天佑,大难不死,此乃天意,你今如何为自己脱罪?”
“臣只知彼时已言中今日之事,太宗如何处置,臣无权过问,今日听凭天后处罚。”
“就命你去找一处佳地,建造陵寝。”太后看此人倒是有几分才学,不过身上有上官仪之风,他可效力太宗,却不想为自己做事。
“秦始皇营丽山而亡国,汉成帝堆昌陵而库虚,前车之鉴,天后三思。”
“哼,大唐江山万里,四海臣服,府库充盈,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心想,你终是比你师傅差得远,他能定我今日之事,却未曾向我提起半句。你,却如此不识时务。不想再理这等冥顽不灵之人。
“天后~”婉儿躬身,示意天后,天后起身随婉儿至后堂。
“让他与他师傅分别去找吧,如果相同,则是天意明示天后,天后即可采纳,如果不同,除他也是举手之间。”
“就是你鬼主意多,不过自从有了你,少死了不少人,他们都得感念你呢。你去吩咐他吧,我不想理她,我在这里等你。拿着这个玉箸给他,让他找到了就插在地上,标定位置。”想着当时婉儿活泼的样子,不觉心下酸楚。
忽然想起当时袁先生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看了婉儿好一会儿,又想起当年明道长的话,太后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年没有仔细问过袁先生,他即能定自己,也能定婉儿。可是感觉袁先生当时看着婉儿先是惊喜万分,可是看过自己,他又表现失望,却不知为何。他说自己‘龙瞳凤颈,极贵验也’,难道还配不上婉儿,哼,反正婉儿现在是自己的,就是不放手,她还能飞了不成?
记得当时快满一月时,两人同时找到了今日乾陵的位置,自己大喜,又命人按自己的意思,定了乾陵的正向,为坎山离向,复又将西南向的龙脉斩断,以消其阳,将陵山正南处建一宫殿,引水为池,以助其阴。当然这一切,婉儿是不知道的,自己的事,她还有多少不知道呢?就不告诉她这些,她只要知道自己是世上唯一爱她并能保护她的人就可以了。
当日袁先生只用了一枚金币,其余六枚皆赐予他占卜用了,婉儿今日丢给自己这六枚,也是跟那六枚一样的钱币。她莫不是知道袁先生今日的下落,也知其能解此事,她今天嘲笑承嗣和薜怀义,就是让自己找真人相助了。唉,婉儿也许已知六摇之法,只是她不愿为此事,不怪她。就让她清清明明地,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幸福开心地生活吧,自己欠她的已经很多了,她又无心天下,只好今生尽量满足她,不足的只能来生再补了。想到她今夜,还会和才子佳人共聚饮宴,心中汪洋一片。觥筹交错时,你可会记得,揽月入怀的凤桥,揽你入怀的曌?
宫灯高悬的上官才人府邸,车水马龙。马厩似乎需要扩建,而泊车的平台,更是拥挤不堪,忙坏了侍从和护卫。哪位不是当朝的重要人物,伺候不好哪个,丢了才人的面子,也是不好交待的,尤其跟随才人多年的家人,更不能让深得人心的主子难做。
曌既是明白婉儿的意思了,也就没必要再与那两人商议了,直接取消了宫中的晚宴,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也好想想如何跟袁天罡说这个事。躺在榻上,身边没有那鲜活的玉体,真是辗转反侧,复又起身,命侍女更衣,再去抓那个“风骚的坏女人”回来。
非乘鸾驾,只一辆轻便的马车停在门口,迎来了侍从不解的目光,乘这样的马车的人,确实是今晚来的贵客吗?犹疑着,竟无人上前应声。太后只是轻笑,也未对此太放心上,下人吗,一般都是这样,太后确实有容人的雅量,这点比婉儿要强。
中宫的侍女下了车,内卫一眼便认出,知道是谁到了,引众人跪拜,“起来吧,本是饮宴,不必拘礼。引路。”太后下车,也不欲张扬。随内卫进了主院,见满园春色,却形只影单,心底盈起一丝凄凉。正欲前行,见雁菱走了过来,先招呼这丫头问问,“太后~”“起来,今天谁在呀?”
“有公主,还有公主的朋友崔侍郎,还有十几位听说是朝中大臣,可是他们都很年轻,还有一些歌姬,乐师。”
“行了,知道了,我先不过去,在园中走走,不必惊动任何人,懂吗?”太后来时怒气冲冲,真到了,要收那妖孽了,心中还有几分畏避,毕竟是自己瞒了她,她又何尝不是委曲。现在朝堂之上,她真是牵动众人心,这也都是为了登基之事,可是也不能如此冷落自己。她无意江山,就算自己送上门,她也不要。‘自己送上门’太后不耻自己的想法,不过心思电转,一个彻底收复婉儿的计划基本谋定了。
登上琴阁,望向宴席所在的东北偏院,见太平笑语连珠,她身旁坐着婉儿,娇弱地被她揽在怀中,虽推拒躲闪,怎奈“势单力孤”,真成了太平的小白兔。回首间,古琴犹在,只是抚琴的佳人,正在太平的怀中笑春风,‘哼,你再是为我,这个仇我也要报。’
斜倚楼台的栏杆,低头就看到一条细细的溜索牢牢地拴在柱上,心中便是一惊,随即就有一身影立于身前“是谁?”两人同时出声,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女人吓女人,就更吓人。身影闪退一边,“太后,映容不知太后在此,惊了圣驾。”
“映容,你不是在长安?”太后心想,婉儿,你居然敢背着我藏她在此,你夜不归宿时是不是~?太后的思维延展性太强了。
“回太后,是公主昨日来洛阳才把映容带来,是想给~给大家表演节目的。”映容为了婉儿,隐去了,原本是想给婉儿惊喜的话。
“哦,你表演什么节目?”太后细瞧映容确实一脸的妆,自己都认不出了,还穿了五色的武士衣服,这是哪般?‘太平!你又搞怪吓婉儿,你以为你嫁出门,我就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公主是好心,帮婉儿应酬,可是这里有太后,何时能‘太平’呀?
“回太后,是剑器舞。”映容耐心地回答。
“你会跳舞?”太后问的这是什么话呀,她好似忘了映容是从哪里被婉儿弄回来的?
“是,不过映容不会软舞,剑器舞是有功底之人的舞,公主也擅长。”
“听说你上次受伤了?全好了吗?”太后的关心,让映容很不适应。
“谢太后,好了,只是皮肉伤,对于映容来说,已经习惯了。”
“哦,你替婉儿赴死,你要她如何感激你呢?”这个必须问好了,你要是敢让婉儿以身相许,你依然活不成。
“她,哦,才人能收留映容在身边,映容已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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