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头脑并不是不灵光,明日随我读《论语》吧”
“什么?”江待一差点被噎到,咳了几声,道:“怎么还要读书呀?”
文惠羽答道:“既然你可背下《诗经》我有信心让你将其他诗书也学会,你若不喜《论语》,那我们先读,《中庸》,《孟子》,《大学》,或是《庄子》也可。”
“《庄子》”江待一眉毛微微上扬
“怎么?待一想读《庄子》?”
江待一脱口而出道:“通篇《庄子》也不过是‘心无所缚,一世逍遥’这八字箴言而已”
文惠羽杏眼圆睁,震惊道:“你……你对《庄子》拿捏居然如此之准,这八字总结当真是绝妙!”
江待一眉头又是一皱,今日我是怎么,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展露锋芒,低头道:“这个是二弟说,我哪里懂《庄子》,他既然说通篇《庄子》都是这八个字,我就只记了这八个字,只当是读过《庄子》了。”
文惠羽笑道:“我就说怎么你一下就茅塞顿开了,原来是有高人指点。不过哪有你这样偷懒耍赖人,只记了八字就当是学通《庄子》了。
江待一也笑道:“指点我高人还不止二弟,三妹还告诉了一个真理。”
为了避免别人问及自己和李靓师承何处,外人面前便称她是自己结义三妹,而李靓也只有私下里称他为师兄。
文惠羽奇道:“是个什么道理?”
“疯子或者是某方面天才,但是书呆子就一定是傻子,所以……”
“所以什么?”
江待一狡黠一笑,道:“所以我不想当傻子,我就不必读书了吧。”
文惠羽扑哧笑道:“好你个滑头,差点被你绕进去,不成,书还是要读。”
江待一还以各种歪理抗争着,但文惠羽只是两个字“不成”
冬日里阳光暖洋洋洒溪边嬉笑着两人身上,山静空明,有只是切切私语与郎朗笑声。
两人吃完了手中鱼,江待一起身道:“吃饱了,我们走吧。”
文惠羽颔首道:“好”她不去问要去哪,只静静跟随者。
两人上了马车,这青石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马车从山腰溪流,沿着溪流而上,缓缓行了半晌方到山顶。
文惠羽下马车时候,怔了一怔,“山顶何时多了这样一座木屋?”
江待一笑而不答,拿着他大包小包,迎文惠羽进了屋。
前几天江待一自己要‘认真读书’不方便出府,便费了不少唇舌让李靓帮他作监工,李靓抝不过他只得答应,花重金雇佣工人们日夜赶工,终于如期完成。
推门进去,小木屋不大也不豪华,但是布置很用心,一张床榻挂着淡粉色帷帐,木桌上干干净净放着一瓶茉莉花,文惠羽捧起花瓶轻轻嗅了嗅,“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开茉莉花?”
“我一个花农那里买来,茉莉花并不是什么难觅花,只是现冬天天气太冷,茉莉花不开,幸亏找到了一个同样爱茉莉花花农,寻来了几盆养温室里茉莉花。”
文惠羽道:“大婚那天你便知道我喜欢茉莉花,我一直想问你是从何而知?”
江待一将琴放琴案上,转头对着文惠羽道:“这个容易,五两银子问你府里侍女就知道了。成婚前,担心你搬到将军府里不习惯便去丞相府去打听了一下你喜好。”
文惠羽心中又是一阵震颤,他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给自己感动,并不是惊涛骇浪般澎湃幸福冲击,而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点一滴侵润,叫人无法抵抗。
江待一把背着琴轻轻放木桌上,道:“我想听惠羽弹琴了”
“嗯?”文惠羽平了平乱跳心,点头道:“好”
文惠羽对琴盘坐下来,江待一端来一个火盆,拨弄几下炭火让它烧旺些。
婉转琴音从细长指间倾泻而出,一首《高山流水》听江待一如痴如醉,一曲完毕,久久方转过神来,暗暗道,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与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想来惠羽或许是为知音难觅而感伤,也或许是为我并不是通晓她心意知音而遗憾。
江待一不做任何品评,只微笑道:“很好听,我听人说有一曲失传已久《广陵散》是区中佳作,惠羽可否为我奏一曲?”
“你倒是会挑,幸好有一琴艺高超琴师曾传我这首《广陵散》,要不然今天当真是被你难住了呢?”说罢,轻挥十指,抚琴奏曲。
这样一曲接着一曲,琴音缭绕,久久不绝。
挖空心思江待一想着要和文惠羽去哪游玩,思来想去倒不如寻得一个静谧,远离喧嚣尘世地方,只感受这岁月静好。
文惠羽也不知自己弹了多久琴,只觉得手指有些泛酸,轻轻舒展了一下。
江待一起身走到木桌,将食盒里装着各色糕点盘子放桌上,“我只顾着听了,忘了抚琴人也会累,惠羽起来吃些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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