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吼道:“你怎么进来的?易长山呢!易长山死哪儿去了?”
白衬衫好像对我一张口就喊易长山有点不满,转身把盘子送到厨房里,又探出头对我瘪嘴,说:“伐开心。”
我:“……”
易长山从洗澡间里冲出来,裹着件白色的浴袍,略微露了点胸。白衬衫又凑过来用手挡住我的眼睛,我只觉得已经被他白花花的衬衣和白花花的头上的绷带晃晕了,我推开他,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对着茶几指指点点道:“易长山,你解释下他是谁。”
我不是愤怒,室友带个人回来玩本来就挺正常,这没什么的,但是关键是,把我吓一跳啊,而且怎么会是这个人啊,一起跟我经历恐怖事件的?只怕也是个倒霉催的体质吧,我不相信负负得正啊,两个人在一起只怕更倒霉。
易长山笑嘻嘻地擦头发,说:“他是我从路边捡回来的。”
白衬衫本来看着我,一听到这话就嗖嗖一个眼刀飞过去,易长山将浴袍又裹了裹,咳嗽一声,说:“是这样的,他是我远房亲戚,来这里住几天。”
“哦。”我总觉得这两个人像是有什么暗地里的勾搭似的,但是白衬衫在这里我还是很乐意的,他虽然不是很壮,但个子挺高;虽然行事有点恶意卖萌,但是看起来还是个靠谱的,而且怎么说我们也算患难之交了。
就是有一点,不知道易长山的亲戚会不会和他一样神经质……
我一想到有两个易长山眼睛下面涂上大姨妈朝我爬过来,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晚饭是我做的,白衬衫都吃了一条鱼了,非嚷嚷着没吃饱,我只好把易长山那条抢过来给他,因为我不想再去做了,忒累。
易长山被踹去洗碗,我就坐在沙发上和白衬衫搭话起来了,我漫不经心地问:“你是易长山的什么亲戚?”
他好像对易长山有点不满,略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说:“堂弟吧。”
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望了我好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有点乱,然后他说:“陆九命。”
我就奇怪了:“你不是他堂弟吗?怎么不和他一个姓?”
他转移眼神,小声说:“也有可能是表弟吧。”
我:“……”
我只能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这名字略耳熟啊。”
“你记得?”他眼神蹭蹭地像点燃了的烛火般,一瞬间亮起来,黑色的眸子盯住我。
我有点心慌意乱道:“恩,感觉和姬无常很对称啊,哈,哈,哈。”
我最后的笑声真的就是干笑了,因为他一直拿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弄得我有点恐惧又有点尴尬。
好在易长山出来救了场,说屋子里的酱油完了。
他转身下去要买,正在穿鞋,我问他:“你是陆九命什么亲戚?”
易长山头也不回道:“表叔。”
我:“……”
陆九命:“……”
我心里呵呵,这家人辈分真乱啊。
易长山察觉到了屋内突然安静的气氛,暗搓搓地关上门就跑出去了,鞋子都没换。
然后就到了晚上很头疼的一个问题,我这屋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挺宽敞,可惜就是只有一间房。厅里有张沙发床,平时易长山就是睡那儿的,这会儿陆九命来了,我作为主人,决定把床让给他,我去沙发上睡。
陆九命十分不满,一直瞪着易长山,我没理他们,自己去洗澡了,然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俩在阳台上说什么。
最后易长山蹦进来,喜笑颜开地说达成了交易,他睡床,我睡沙发,陆九命睡沙发床。我真的是要气得吐血,我还以为陆九命是过意不去,觉着不能这么对房子的主人,所以去劝易长山,让他说服我去睡床呢,没想到这两个人暗搓搓地就把床位换了,都不经过我盖章的!而且最后我还是苦逼地睡沙发!
这样的话,他们讨论这么久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气鼓鼓地躺下了,陆九命睡在身旁的沙发床,穿了件猫T恤的睡衣,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好像有点劣质,几根线头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我看着他额头上还系着我从警察局里出来时给他换上的绷带,突然就有点心软了,觉得他有点可怜。于是我就没再生气了。
我有点强迫症,总觉得想拿把剪刀将他猫T恤上的线头剪掉,但是看他呼吸沉稳,好像已经睡着了,我就没有手贱地爬起来打扰他。
强迫症这种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惜命感,这一夜我睡得很熟。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易长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走了,陆九命他在厨房里很是熟练地煎鸡蛋,我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我就出门了,但是陆九命他百无聊赖地叠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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