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千头万绪,裴昭闻极力按捺下来,收拾了下便出发了。
然而,还未待他走到停车场,几个高大壮硕的黑衣男人便上前围住了他。
裴昭闻站定,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这几人严肃而带着些许戾气的面容,以及统一的黑色西装,心里已隐隐有了猜测。
“几位有何贵干?”
打头的男人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裴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有路过的人见着这极似寻仇的场面,半点不敢停留,连车也不开了,转身就跑。
裴昭闻看了眼那两人的背影,目光转回面前的保镖男身上,冷冷道:“带路。”:车开得很快,大半个小时后,驶进了远离商圈的别墅区。
窗外绿荫处处,景色怡然,裴昭闻沉默地坐在后座,心中犹如悬了一把尖刀。
过得片刻,他们抵达了别墅区尽头最大的一栋豪宅。裴昭闻跟着一左一右两个保镖下了车,目光四下扫过,别墅外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巡逻的黑衣保镖均是严阵以待,西装腰部略微鼓起,看得出都配了枪。
裴昭闻被搜过身,然后被带进一个冰冷的白色房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两个保镖依旧一左一右守在他身后,半个字也没有。
屈辱。
裴昭闻并非第一次尝到这滋味,却没有哪一次像这一刻般,令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憎恶与愤懑——这世上永远不缺“特权阶级”,凌驾于法律与道德之上,玩弄人心,玩弄利益,除了他们自己,所有人都是可以任由拿捏的蝼蚁。
——然而他的背脊依旧挺直,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令他低下头颅。
背后响起开门声,严肃而整齐的脚步声中,唯有一个不甚和谐。那个不和谐的脚步声停在了裴昭闻对面的沙发前,来人惬意地落座,身后跟随的保镖恭恭敬敬地将点燃的雪茄递到他手中。
裴昭闻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沉默地看着对面的青年吞云吐雾,在对方将一口烟雾喷到他脸上的时候,皱眉转开了头。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酝酿许久的不耐终于爆发,裴昭闻率先打破沉默。
对面的青年嗤笑了声,缭绕的烟雾遮不住他狠戾冷酷的眉眼,与目光中赤|裸裸的不屑:“我姓邵。”说着,他招了招手,身后的保镖便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一沓东西放在了裴昭闻面前的桌上。
裴昭闻看了眼,不出所料,正是前日他遇到林雅,一路从酒店出来的照片。
此刻他终于了然,林雅拒绝他的帮助,原来是因为这个人。
邵这个姓氏,作为律师他并不陌生,他以前曾经手过一件案子,幕后的人跟这个姓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败诉之一,足以令他刻骨铭心。
庞大的黑帮家族,在B市盘踞了足有半个世纪,即使是在政|府下令严打的现在,也分毫不能撼动它的根基。
裴昭闻抬眼看着对面的人,冷冷道:“我与林小姐并没有任何不恰当的关系,邵先生是什么意思?”
“哼,”邵懿臣轻蔑地笑了声,“先别急着撇清关系呀,听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呢,啧啧,真让人感动啊。”
“那又如何?”裴昭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极冷:“邵先生如今来质问我,是以什么身份呢?我与林小姐自小相识,自她十六岁后便再未见过面,前天尚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邵先生在怀疑什么?”
邵懿臣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冷厉的目光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片片凌迟:“我该说不愧是大律师么,果然是能言善辩。”
裴昭闻没理会他的讽刺,他想起那天晚上林雅的狼狈与恐惧,只觉此刻发生的一切简直荒唐至极。
“邵先生把她当作什么?一个玩物?呼之则来挥之即去,高兴时捧一捧,不高兴了就送给别人玩弄?那又何必来质问我呢?”
邵懿臣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毕露,两颊咬肌鼓起,已然是怒到极点。裴昭闻咄咄逼人的问题他一个也答不出来,当下一挥手,对面两个保镖便迅速架起裴昭闻的双臂,准备将人带下去给他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裴昭闻却突然再次开口:“邵先生知道她怀孕了吗?”
邵懿臣陡然愣住了,瞳孔紧缩,面上有一闪而逝的慌乱神色。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比林雅还小了几岁,暴戾又阴沉,纵然仗着家世背景为所欲为,心智上却到底还不够成熟。
扣着裴昭闻的两个保镖没接到下一步指令,只得站定不动,裴昭闻挣了挣,没能挣开,面上却仍是毫无表情,丝毫不见动容。
“不过现在,”裴昭闻看着邵懿臣变幻的神色,缓缓道:“或许已经没有了。”
邵懿臣沉默了,暴戾的低气压在他身周盘旋,半晌,他咬牙切齿道:“怎么会没有了?”
裴昭闻冷冷道:“那要问邵先生把她送给谁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极怒过后,邵懿臣反而冷静下来,只有一双灰色的眼睛依旧戾气横生,眼珠缓慢地转动,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正在此时,一道低沉的震动声打破了一室沉默,邵懿臣身后的保镖之一掏出手机看了眼,继而弯腰恭敬道:“是个陌生号码。”
邵懿臣不耐烦道:“接。”
那保镖便接了,片刻后,又弯下身道:“他说他姓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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