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
不知从哪窜来一只燃着火焰的箭头直刺他的后心。
小心!他想喊却发不出声,心跳差点停止,眼见那箭头就要□他的后背,一抹白色烟雾突然从他怀中窜出来,化为实体挡在他身前。
他胸口一痛。
“小妖精!”
……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身冷汗。
“三少爷……三少爷您醒了么?”门外的女声顿了顿,似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敲门。
“什么事?”他开口问,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
“三少爷,夫人说有些话想与您交代。”
正在穿衣的宇文秧不免一僵,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才对门外的丫鬟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给夫人请安。”梦里的情形还没完全散去,他的心脏现在还砰砰跳着,但又想将要去见的人,心里的沉重更添几分,于是手上的动作也不免拖拉下来。
等在外面的丫鬟很有耐心,直到宇文秧慢吞吞地走出来,依然脸色不变地引着宇文秧宇文府当家主母的别院前才自行离去。
宇文秧强自镇定,扯了扯衣摆以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在当家主母的贴身丫鬟的带领下进入了院中,宇文夫人并没有像宇文秧想象的那样在屋中等他,而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佛经,一身气质清冷而淡薄。
“夫人。”宇文秧在石桌旁站定,两手垂着藏在袖中,浑身僵硬。
丫鬟倒了两杯茶放在石桌上,识相地离去,偌大的院中只剩下宇文夫人和宇文秧,宇文秧更加紧张,宇文夫人却只道了声“坐吧”,宇文秧才僵硬地坐下,脊背挺得直直的。宇文夫人端起石桌上的茶喝起来,却没再说话。
中元节刚过,再过几日便是立秋,天气开始渐渐凉了起来。
宇文夫人的视线突然落在宇文秧单薄的身上,淡淡道,“天凉了,该让覃管家为你添置衣物。”
宇文秧一愣,心中涌过万般复杂。
“你与你娘长得很像。”宇文夫人又道。
宇文秧又是一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从宇文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娘亲,因为在他心里,便是一直以为是眼前这人派人去追杀自己和娘亲的,若是一般人做了这种事,万万不会主动提起。他看着宇文夫人脸上偷偷冒出来的细纹,呆呆道,“您……您见过我娘?”
“见过一面。”宇文夫人轻轻缀了口茶,仿佛想到了当年的情景,“人是不错,就是太死心眼。”
她见宇文秧不解,破天荒地开口解释,“你娘在当年颇有美名,你眉眼虽然与她很像,却没有承接到她一半的美丽,心地也善良,因此引得颇多男儿趋之若鹜。不过,她遇见了你爹,这大概就是她的劫数吧。”
宇文夫人这两年来想了很多事情,后来潜心佛学,整日诵经念佛,虽依旧淡薄,但心性已不比当年冷漠高傲。
宇文秧看着宇文夫人一脸淡然地说出当年往事,心中的气愤忍不住聚集,口气也不免冲起来,“既然您知道他有妻有室,那为何还拆散他们?还,还……”还派人追杀他们,娘亲便是在那场追杀中死去的。
宇文夫人抬眸看他,那沉静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万事万物,看得宇文秧心中一跳。
“我与你爹成亲前,他并无家室。”否则堂堂大禹国丞相之女,岂可为了一个男人而拆散一桩姻缘,而且她当年心性高傲,也绝不会和另一个女人抢男人。
不过她这些话却没说出来。
宇文秧一呆,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娘她不会……我娘不会……”娘亲不会在知道宇文承前有家室的前提下还与之在一起,甚至生下自己。在他心中,娘亲是这世上最纯净的人,是他的神,此刻却仿似要被打乱自己的信仰,宇文秧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宇文夫人无声叹息,道,“她的确不会,我已说过,她心地善良。”
是了,娘亲很善良,是绝不会做这种拆人家庭的事的。
“她是生下了你,才知丞相千金的存在。”
这么说……宇文秧嘴唇微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宇文夫人,他知道她不会骗自己,娘亲都死了这么多年,她宇文府当家主母做得稳稳当当,她实在没理由骗自己。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宇文秧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哑着嗓音道,“夫人,那……那些……那些杀手,是您派去的么?”
“不是。”
宇文秧仰起头,一行眼泪顺着他脖子滑下。
与母亲一起逃亡的那些日子,他虽然从不开口询问,却还是忍不住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要是爹爹在身旁就好了,爹爹会保护他和娘亲;后来娘亲死了,他在黄府被黄敏君欺凌,他又忍不住想,要是他有爹爹,黄敏君和黄夫人就不会再欺负他;再后来,他被接到宇文府,他虽从来不得宇文承前欢喜,但他总是想着,哪有父亲不喜自己孩子的,他只是……他只是,与自己一样,还有心结未解……
却不曾想,那些都成了奢望,都不过是他自己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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