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人酒量不行,但是猜起拳来可是如同高人相助,硬生生给姜醴灌下了好几杯。
“红袖姐姐,”姜醴一口酒没咽下去,辣到了嗓子眼,咳得面色涨红,“你悠着点...咳咳...慢慢喝...”
“悠你大爷!”红袖眼睛里雾气弥漫,一拍桌子,“姑娘我今天高兴!来!喝!”
说罢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还满意地倒举着杯,挑衅地看着姜醴。
姜公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一杯一杯陪着她干。
酒过三巡,两人喝得都有些不清明,红袖偏偏倒倒起身拿酒的时候,从袖口悠悠飘下一张丝帕,不偏不倚正落到姜醴面前。
拾起丝帕,上面嫣然提了一行柔媚的情诗。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字字含情,缠绵到了人心里。
姜醴捻着丝帕,迷迷糊糊嘲讽道,“哟,这哪家公子送的的情诗啊,看得我都心痒难耐了。”
红袖瞥眼,一下子看见他手上的丝帕,呀一声就夺了过来。
脸上本有的绯色更加红艳,结结巴巴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醴心里好笑,没想到这么豪气冲天的姑娘也有害羞的时候,正色道,“红袖姑娘,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红袖小心翼翼将丝帕叠起收好,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你不是也不知道。”
“你倒是说说看,我看看谁能收了你这七尺男儿的心。”
红袖烟视媚行,支吾地小声,“他叫柳笙,是我一个恩客。”
“哦?”姜醴转着手中的杯盏,饶有兴趣的应了一声。
“他是个书生,人很好,真的很好...平时带一股书卷气,就连...的时候都是害羞拘谨的。”
“啧啧...没想到这样的人都来逛青楼...”
红袖剜了他一眼,“原先他来的时候,是落榜时候,他把酒喝了一整夜,我被妈妈叫来陪他,两人一句话不说就坐到了天亮。”
轻轻笑了一声,“那个时候觉得这个穷书生可真是傻啊。”
“可能是那段时间确实是心情不佳吧,他每次来都唤我,闷闷喝酒又不做声,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站起来就对他说,‘公子你是不举还是断袖,天天闷葫芦一样不吭气不出声,你面前还有一大活人啊,至于这样么,姑娘我不伺候了!’”
姜醴一脸崇敬地看着她,“你真...这样说了?”
“嗯,”红袖托着头嘻嘻笑,“我就这么糙脾气,妈妈也不知道骂过我多少回了,不然你以为姑娘我这么花容月貌的,怎么就生意清淡啊,不过看他那脸色发青的样子,估计也是被我英勇的样子吓得半死吧。”
“后来...后来这弱气的小公子不知道是怕我生气还是怎么了,话也变多了起来,说他家里贫穷只剩他一个独苗,说他十年寒窗苦读一心为了考取功名,我也是默默听着,有时插一两句,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亮晶晶的,彻夜的聊天真的很好,总比那些脏男人只为了欲望干净多了。”
“他会没事给我买些小玩意,钗子耳环什么的,他没钱见不到我,只好托人带给我,我箱子里的珍宝多地数不清,可这些最质朴的东西才是我一直放在手边的。”
姜醴失了言语,啜了一口酒,闷热的夏夜里侵进丝丝凉意。
“阿醴啊...”红袖趴在桌子上,大着舌头叫他,“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对我那么好,关心我照顾我,把我当成宝贝一样宠。”
酒意翻滚,姜醴扶着额头闷闷应了一声。
红袖眉眼弯弯,眸子在烛火的摇曳下熠熠发光,“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我宁愿死在这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语毕就睡了过去,姜醴脑袋昏昏沉沉,撑着头半晌听得有敲门声,搀着桌子摇摇晃晃去开门,一抬眼是一脸焦急的沈执。
看着双眼雾气氤氲的他,急急问道,“你喝酒了?”
再一眼看到醉的不省人事的红衫女子,锁了锁眉,“红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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