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死亡,楚修哲一直在做噩梦,而他却擅长把痛苦埋藏在内心深处,还要作出一副平和的样子去安慰、照顾自己的弟弟。好几个晚上,他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耳边还残留着欢声笑语与失声尖叫切换的那个瞬间,无能为力的楚修哲只能茫然地看着沉甸甸的黑暗,一个人的房间里那么安静,让他再也无法入睡。
他低着头去服侍那个变得乖张的人,他任劳任怨,他发誓代替父母守护楚修明一生一世,永远也不要让他感到孤单。
为什么,听到医生说可以治好的时候,你可以那么高兴?
为什么你那么想早点好起来?
你是不是想离开我?和我们的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
你讨厌我吗?
我想和你在一起。
人是一个奇怪的物种,他们自诩为智慧的种族,却偏偏永远也迈不过心理的坎。基督徒的心里头有天使和恶魔,天使劝他从善,恶魔命他行恶。最通俗的说法是人心难测,人是矛盾的,爱憎的界限总是不清楚。在亮出屠刀的时候,总是放轻了力度;在舔舐伤口的时候,又伸出獠牙。
楚修哲恨自己。他恨自己没有和弟弟一样受伤,起码不该是毫发无伤,他恨命运为他埋下了引线,点燃了不知尽头如何蠢蠢欲动的爆破。他恨楚修明不珍惜父母以牺牲的代价换来的幸存,至亲罹难,而有个人却在糟蹋生命。
楚修哲恨他对父母与死神的交换不屑一顾。
他更关注的是,楚修明想要逃去哪里?楚修明在学校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他们的亲戚能不管他们就各扫门前雪,除了楚修哲身边,他无处可去。楚修明依赖他而活,想逃脱哥哥的控制和占有,也不过是想逃,既然逃不掉,那就去死。
可是楚修明是个好孩子,楚修哲很爱这个弟弟。他吻过他颤抖的唇,他抚摸他轻盈的身体,可是他在满地的鲜血面前丧失了理智。
他安抚过,他忘了。
他拥抱过,他忘了。
他爱他,他却冷漠无情。
那时楚修明看着他笑,手里捏着一把水果刀,划得面目全非的左手手腕血肉外翻。他脸色苍白,浑身像发着光,在湿漉漉的浴室瓷砖上,他像搁浅的鱼,像迎接圣光的天使。
一句话不说,也知道他要走。
酒精和可卡因,也不能让他如此癫狂。楚修哲把他那毫无反抗能力的弟弟按在地上,没有任何陈腔滥调的铺垫,狠狠地用勃发的性器插入了他的身体。
男人在恐惧的时候也能勃起。所以你问有没有快感?没有。
只是占有,占有,占有,占有,占有……
在从头顶上的淋浴头冲刷而下的热水里,疯狂地律动,用最令人屈辱的姿势,沉默着爆发隐忍得扭曲变形的感情。
血液和精液随着热水流进了下水道,咬牙啜泣着承受的楚修明永远也不知道身上的兄长,脸上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脆弱。
楚修哲惊恐地想到是那一天,他强暴了自己的弟弟。爱他爱得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却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没有快感的交合却给了他致命的错觉,在他身下无法挣扎的楚修明,在被占有的时候给予他一种甜蜜的感受:他不会离开,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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