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榨掉每一丝潜力……”君以沐叹息一声:“真是萧然会做的事情。”
白意萧轻轻的拍了拍君以沐的手:“她向来心狠……可从不做错。她必然还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对于萧砚白而言，这是最大的机遇。我们谁是那么正统地走上来的？嗯？”
“我当然知道。”君以沐反拍回去：“我只是担心君澜。”
“担心我什么？”雅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君澜换了一身洁白的劲装，正不适应地揉着手腕。
“哇哦。”白意萧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要干嘛？”
“我要跟着朔方军开拔……作为督军。”君澜的脸上罕见地划过一丝落寞：“你们知道萧然怎么安排萧砚白了？”
“……利箭。大概是要突袭一下法布尔亲王，所以……”白意萧耸耸肩：“今晚你想怎么样？”
“利箭？”君澜当然知道这个以残酷与英勇著称的骑士团：“法布尔和尹镇联合起来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关心一下为什么萧砚白会被派到利箭骑士团里去。看起来萧然做出这个决定也有你的因素……至于法布尔，胆小鬼总是需要随时敲打的。”白意萧从桌下拖出一瓶红酒，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今晚的安排吧。说，你想怎么样？是想我们灌醉萧砚白让你占尽便宜，还是你装醉让萧砚白占你的便宜？我相当不提倡后者，顺带这么一说。”
“……”君澜以一种带有轻蔑的表情看着白意萧：“我和萧砚白在对于训练强度上早就达成了共识。她有天赋，束弓和云尘会是最适合她的老师。”
“那个□□会是更好的老师。”白意萧礼貌地微笑，然而君澜知道她那种敬人远之的微笑只是因为她不得不亲口提起她的母亲：“她今天肯定会被虐得可怜，你确定不要在你们即将到来的分别前留下一点点可以回忆的东西？”
“不是这种东西。”君澜坐了下来：“你是闲下来的时候就把你所有的聪明才智都放进了仓库吗？”
“扔进了垃圾场。”白意萧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迅速转向窗外：“那是……”
萧然宅邸的方向，史无前例地产生了强烈的规则波动。
第十章
萧砚白气喘吁吁地，用一只手按在茶几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倒下。对于她而言，萧然太强大了。即使是她创造出了一瞬间使用真言的机会，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组建出的真言在萧然一笑之间瓦解。
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从看见君澜招出马车的灵感里实践出不必预先书写就能使用真言的方法的，她睁大眼睛看着萧然的方向，可正如她所说，她掌握了这栋楼里的一切，包括她们之间战斗的进程。
萧然没有乘胜追击。她缓缓地走到了萧砚白的面前，蹲了下来。
“多么漂亮的天赋……”萧然的手抚摸上萧砚白的脸，语气温柔：“如果是一百年前，我一定会让你跟在我的身边。”
温暖的气息从萧然的手上传来，萧砚白感觉到她的疲劳正在恢复：“我会变强的。”
“我会一直期待。”萧然微笑起来：“你们每一个人，我都在期待。但是在你们成功之前，我会狠狠地折磨你们。利箭佣兵团对于你而言，是最好的地方。然而任何好的东西，都伴随着痛苦。大量的痛苦。”
“我明白。”萧砚白站起身来。
萧然几乎立刻就笑了起来：“不，在真正经受之前，你不会明白的。你也许可以从书本里知道所有的知识，由此在心理上武装好自己，但是在真正地承受之前，你不会明白。”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信封，交给萧砚白：“这是分配你进骑士团的证明，明天早晨七点报道。千万别在今晚做激烈运动，也最好别沾酒。通常，这两件事情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萧砚白接过信，看着上面的纹章，心里蓦然升起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才考完期末考试没多久，嗯？”萧然看着她：“这就是人生啊。我想他们等你去吃饭大概也等得急了，今天便就如此罢。……但愿下次见你，你已经可以让我有更多的一点乐趣……去罢。”
萧砚白深躬一下，转身离开了。
萧然最可怕，在于她在白意萧眼中，君澜眼中，君以沐眼中，萧砚白眼中，都是截然不同的样子。别人给她使下的每一道绊子，她都回应得甘之如饴。
“我这一生，和不知道多少男人上过床，但只有白意萧这么一个女儿。结果她锋芒太锐，搞得我一辈子都在羡慕别人家女儿。”萧砚白刚刚走出门，萧然就对着不知道什么人道:“天地有因果，小萧当年铩羽而归，此番又来了她的孙女……看来那件事的果必须着落在他们家身上。”
“我只以为你在考虑轩辕重用遗族的事情，不想你在想这个，”从虚空里渐渐显出一个人来。男人灰白的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定制的套装熨得妥帖，身形颇魁梧，深蓝的眸里是深沉的坚毅:“那件事的因太深远，远非我们所能插手。”
萧然好笑地看着他:“白远山，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能插手，不代表我不可以。只是……他们值不值得我插手。”
萧砚白走出门去，管家似乎早被打过招呼，用马车载了她去到了闹市中的揽曜楼。上楼进了雅室，萧砚白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在地板上靠墙半卧的君澜身上。
看起来君澜喝了不少酒，旁边倒着一个红酒瓶和一个白酒瓶。桌上丰盛的酒菜几乎没被动过。
“他们都滚了。”君澜抬头看向萧砚白:“高寒，蓝洄，还有白意萧和君以沐……今天没人会灌你酒。”
萧砚白走到君澜面前去坐下:“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了？”
“我建议的。”君澜目光清明，看不出来喝过酒:“你怪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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