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环绕在口鼻间的呼吸辅助器摘下,她尝试着想让自己坐起身来。哪知上半身才略一抬起,就立刻虚弱地重重躺倒,骨头像散了架一般,根本无力支撑身体。
“你醒啦。”年轻的保健医生阳子听到声音走了过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唔,还好。”疼痛并没有退去,却已在她能忍耐的范围内,而且夏树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我有没有被……被注射解药?”冰绿的瞳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沉重与恐惧。
“一醒来就问这个问题,难道成为乙姬比你的性命还重要?你差点丢了小命!”阳子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恼火。一味的追求科技赋予的力量,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这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这么说,我再也…不能……”原本那一丝生存的喜悦,瞬间被无边的绝望所掩埋,而那绝望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一点点蚕食侵吞她的精神、意志。
“没有啦。”阳子摆了摆手,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夏树茫然地看着她,愣愣地问道:“什么?”
年轻的医师只能耐着性子解说道:“没有注射解药,纳米机械已经顺利跟你的血液融合了。真是的,为了这种事情拼命,你应该找个精神科去检查一下你的脑子。”
“已经融合了?”强行按捺下心头涌起的狂喜,她微支起身再度向医师寻求确认。
“是是,已经融合了。要我说几遍啊?!”说着用力将夏树按回床上,盖好毯子,“你可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抱歉。”寡言的少女诚挚地表达了歉意,隔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谢谢您。”
“我倒无所谓,救死扶伤本就是职责范围内的事。”阳子边记录仪器上的数据,边说道,“你该道歉和感谢的人是珍珠NO.1的静留?薇奥拉小姐,她可让你给害惨了。”
“她怎么了?”
“她隐瞒你的糟糕状况,万一你死了,她估计也会被取消乙姬的资格吧。不过,幸好你还活着。”医师说着耸耸肩,有点无奈地接着说道,“她被玛丽亚女士当着全体学员的面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排名降格为NO.10,并且罚她打扫蔷薇园一个月。”
夏树怔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决定会连累到其他人。短暂地思索之后,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想要下床。
“喂,你想做什么?你还没有完全康复!”
“去跟玛丽亚女士解释清楚。”让别人代自己受过,这种事夏树不能允许。
“你给我乖乖躺下!”医师严厉地喝止了她,并试图再度将她按倒,“你要再敢乱动,我就用固定器把你绑住!”
“可是我必须……”夏树倔强地顽抗着。
阳子怕她受伤,只能暂时松开了她,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劝诫道:“你醒来的事我会立刻通知玛丽亚女士的,我相信她会很快赶来。等她来了你再向她解释也一样。”
夏树还想再争辩,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你醒啦,夏树。太好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伴随着话语声,鸨羽舞衣的身影出现在床边,下一秒,她紧紧抱住了夏树,用带着哭腔的声线重复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真实的关切溢于言表。
虽说一直将舞衣当做对手和赶超的目标,但善良的焰色少女总能用自己火一般的热情击穿夏树的冷漠与刻意疏远。
就像现在,她任由舞衣抱住,手足无措地呆坐着不知如何应对。这与她原本的预想不同,她并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人成为朋友,不想被友情之类的东西牵绊。
因为再好的朋友,将来也总会成为对手甚至敌人的吧。只要没有太深的羁绊,不要成为朋友,便能在战场上毫无顾虑地追求胜利。
然而现在,她却无力推拒舞衣的关怀,一边在心中责备着自己的软弱,一边又无奈地叹息着轻抚对方的后背,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劝慰道:“我没事。”
舞衣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夏树,眼中有隐约的泪意。受伤的同伴让舞衣想起自己那个终日缠绵病榻的老好人弟弟——鸨羽巧海——她最钟爱的弟弟,能让她甘愿牺牲自己幸福的重要家人。
她略带着些气恼地数落道:“夏树也太爱逞强了,万一出事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嗯。”夏树没有辩解,一方面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的确够任性的了,越是辩解可能会让舞衣唠叨得更厉害。
“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任意妄为了!”舞衣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对了,还要去跟静留姐姐道歉。你不知道那个蔷薇园有多大,一个人打扫真的很辛苦,更何况要打扫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夏树习惯地微拧着眉低低“唔”了一声。
舞衣爱说教的毛病发作,正要开始长篇大论,却被阴沉着脸走进来的玛利亚女士打断了,“鸨羽同学,我有话要单独跟克鲁格同学谈,你能先出去一下吗?”空气中的温度突然下降到冰点。
夏树却觉得舒了口气,不用听舞衣的絮叨,真是得救了。而且,从刚才开始,她一直等着玛丽亚女士的到来。
“是!”舞衣觉得心里一颤,有点担忧地看了夏树一眼,突然大声说道,“那个,夏树,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么虚弱一定要小心不要受太大的刺激啊,还是先躺着休息一下吧!”说罢不由夏树分辩地强制让她躺好,盖好毯子。这才退出了房间,但那样子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放心。
事实证明,舞衣的顾虑是正确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树经历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洗脑式说教。玛丽亚女士从各个方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小到个人的发展,大到国家前途从乙姬的产生讲到存在的意义,职责和使命。语调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婉转低回。这番说教完美得近乎无懈可击。
起初夏树还能坚持为静留争辩,渐渐的,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玛丽亚女士驳斥得体无完肤。原本就拙于言辞的她,到最后只能一言不发地呆着脸,木然地听着。幸而入学以来一直都有舞衣的絮聒陪伴,多少也增加了一些这方面的免疫能力,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如同炼狱般的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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