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李莫愁心思却不在公孙止说的话上,只知这小龙女既然知晓这毒的事情,自己刚才说得她肯离开的事多半又有变数。
这小孩天真善良,曾说过“敬你爱你,要永远与你在一起”。会不会因为想解她的毒而不肯走呢?李莫愁一边盼着她已弄清对自己的感情并非是情爱,一面又希望她还存在些别样情思,好叫自己还能利用这尚在的影响力,强行令她出谷去,远离这不安好心的公孙止。
她只这么一念。指尖又是剧痛,胸口如遭锤击。闷哼一声,脊背抵在了床头。
公孙止重重一叹:“莫姑娘,我才说完,你怎地又……”
说着语气又放软下来,“当然了,心里想什么,有时咱们自己也做不得主。只是你为一个不怜你惜你的人自伤,也要知世上仍有愿意怜你惜你的……”
他话音既落,便殷殷瞧着李莫愁,希望她能听懂自己一番暗示,对他的心思能有所体察,自然就看不到稍远处的小龙女也轻轻点头,附和他所言。
李莫愁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呆愣出神。公孙止只当刚才一番话将她说怕了,又出声安慰道:“当然,你的毒是麻烦些,不过又不是没法子解决,你也放宽心…”
李莫愁却并非为自己的伤和毒而忧心,只是忽的发觉刚才所思所想明明是眼前的少女,又为何会引得情花之毒发作?
“情花之毒,只有在思及爱人,生出情爱之念时,才会发作?”李莫愁忽地轻声说道,打断了公孙止絮絮低语,“那只需不念不想,自然就不会有事了?”
公孙止本只想叫她知晓解毒定需依靠他,却不是叫她清心寡欲,真的回去当道姑,此时略感尴尬,咳了一声道:“也不是这么简单。若是像你这样受内伤而使毒素进入内脏后,又不停加重毒素的反应却不加施救,那每发作一次,就会更痛上一分,最后活活将自己痛死。所以我才反复告诫你,莫要胡思乱想。”
李莫愁点点头,淡淡道:“劳公孙先生费心。既知不是什么立时要命的东西,我也放心了。现在觉得好生疲惫。公孙先生请回吧,我要歇下了。”
公孙止一愣。他还想找个由头将小龙女支走,而与李莫愁单独相处,不料她先行逐客,心头不免挫败,又不便发作。眼见李莫愁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一张极美的脸孔失去了光采,也知她说的不是假话,为显自己体贴,只得与小龙女悻悻离开,先行替她张罗暂时的住处。
李莫愁一人在床上闭目思索,此时纵然不愿承认,情花毒也明明白白告诉她,使她念及情爱、痛彻心扉之人,正是那天真懵懂的安静少女。
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笑得眉角飞扬、又令她遍识情伤的少年。
她一遍一遍在心中回忆与陆展元相处的时光,那时她与陆展元同游太湖,一同练功、同奏一曲蝶恋花、听他讲江湖上的掌故秘闻,每日纵情高歌,逐春风细雨,吃遍太湖畔的美食。李莫愁分明全部记得,想起当年之事亦觉得喜悦如初,可情花之毒却全无动静。她又将陆展元对她逐渐冷淡而终有一天叫她发现何沅君之事重新理了一遍,心中虽痛虽气,却仍不是情毒之痛。
无人在侧,她心中的慌乱全写在了脸上,她闭上了眼睛,茫然想起与小龙女同住山间的日日夜夜,眼前浮现的净是那精致的眉眼,还有比旁人淡了七分的神情。
她想起那少女认真的说喜欢她,想起她二人间那些隐秘的欢愉——那剧痛自指尖爆发,顺着血脉尖啸者击中心口——好——很好。
房门忽的开了条缝,一条白影闪了进来,李莫愁回过神来时,那眉眼精致的白衣少女已从她的记忆中走了下来,坐在了床前。抓着她的手切切道:“师……莫姐姐,咱们须得想法治好你的毒——”
李莫愁初初只想叫她走远些,听了这话,却忽地福至心灵,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抿嘴一笑,问道:“龙儿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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