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难道这只人鱼恰好是个gay?
正在我为这个猜想而不可思议,忽然看见人鱼松开了按着玻璃地板的手,一摆尾向下游去,在彻底隐没在幽暗的水里前,扭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不清阿伽雷斯游去了哪,只好蹲下来看了看周围,确信他没有再继续窥视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兴许阿伽雷斯方才的激动不是因为亢奋,而是因发现了我是个男性而愤懑扫兴?
否则它为什么突然离去呢?
这样琢磨着,我打开花洒,任热水浇在头上,冷静的思考起来。
然而我才刚刚将遍身淋湿,便听到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我吓了一跳,立刻抓起浴巾冲了出去。那是墙上与外界的通讯设备发出的警报声,液晶屏幕上的波纹显示着海面上的天气———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我的心中一沉。
“喂,喂,德萨罗先生,您醒着吗!”
通讯仪上的传呼机自动亮起了绿灯,随之响起了莎卡拉尓的呼叫。
我急忙揭起传呼机,回答道:“我在,博士,是暴风雨来袭吗?我们该怎么办?”
“您不需要担心,暴风雨威胁不到我们的海下实验室,您只需要安心待在原地继续研究。但是我必须告知您,我和莱茵等其他人必须暂时撤回陆上,德萨罗先生,您恐怕要独自待在那儿几天,实验室的稳固性能够保证您不受到海浪的冲击,而且我们将很快回到您身边。”
我捏了捏话筒,心想这里食物水源充足,独自过几天应该不成问题,“明白,你们小心安全,我等你们尽快归来。”
“好的,”莎卡罗尓道,“您手上的传呼机依旧可以联系陆地上的我们,假如有任何问题,请即使呼叫…”
“嘶—嘶———”
信号忽然被一阵聒噪的电流扰乱了,我喂了两声,猜想这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海浪对通讯设施造成的影响。我等待了一会,而传呼机只是嘟嘟的忙音。
我心神不宁挂断了传呼机,转身朝书桌走去,目光不经意的掠过玻璃地板,却发现地上多了一团黑色的东西。
那是一团潮湿的海草,一道长长的水痕以它为终点,引着我的目光沿着水的轨迹延伸向了楼梯下二楼的压力舱门处。
————舱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水位已然下降到了一半的高度。
一阵悚然的寒意从脚底板上攀爬而上,直冲击得我的脑门发麻。
我的目光缓慢的聚向脚下玻璃地板上映出的景象,一条巨大蟒蛇般的阴影不知什么时候,正笼罩在我的身后,我的脊背接触到了那长而潮湿的发丝,耳畔传来了低沉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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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心思思考人鱼是怎么跑出来的,我只知道他的头颅贴着我的后颈,正深深嗅着我的气味,而我此刻一丝不挂。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小腿肚抽搐似的发抖,想要逃走,可突如起来的巨大恐慌使我一时间僵立当场。直到人鱼冰冷潮湿的胸膛贴上我的背脊,尾椎顶上了一个硬邦邦的巨物,我才猛地醒过神来,慌不择路的拔腿就跑,然而才迈动脚步,脚跟就被横扫而来的鱼尾拌了个趔趄,我重心不稳的栽了几步,撑住了桌子,将抽屉撞了开来,露出里边的麻醉枪。
这玩意简直是救命稻草一样的存在!
我一把抓起了枪身,刚回过身,枪头堪堪抵在了逼近而来的人鱼胸口,他本能抓住我的枪头想要将它挪开,手爪的力量简直如同钢钳一样恐怖,我甚至怀疑他能折断这柄钢质的长枪。
我两手握紧枪把,额头上霎时冒出汗来,屏息与他死死相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恐惧人鱼,就在几天前我还一度非常渴望能够亲身接触他,可此时此刻我只感觉一但放弃反抗就会发生某种极度不堪的事,就好像,我曾经遭遇过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害怕人鱼侵犯我,因为他腹下那高高耸立的玩意证据确凿的昭示着他欲望高涨,对胸口的麻醉枪似乎根本不以为意,目光贪婪的在我身上巡视着,逗留在我根本无法掩藏的腿根处。
我浑身发毛,手指捏住扳机,压粗嗓子警告道:“别过来!离我远点,兽类!”
我感到自己快要精神过敏了。我无比小心的提防着自己的口误,以免引起更不堪设想的后果。说完我拿枪头顶了顶他的胸口,以示如有必要,我真的会让他尝尝麻醉弹的滋味。
阿伽雷斯的眼神暗沉下去,微微咧开的嘴露出泛着寒光的尖牙,显露出几分恐吓的意思,嘴角天生的弧度却使他看上去仿佛在狞笑。像为他势在必得而笑。
他褫夺意味的用眼睛锁着我的目光,蹼爪握牢了枪杆,用蛮力一寸一寸将枪头挪开胸口,我的双臂肌肉涨得生疼,感觉如同在与一只拆卸机臂较劲,虎口几乎要裂了开来,同时,我的脚踝忽然感到一阵凉意,鱼尾硬生生的将我的双腿扯开了一个令人羞耻的角度,然后,我看见阿伽雷斯盯着我的双腿之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滚开!”
被亵玩的羞辱感激得我指尖一颤,一梭子麻醉针噗地扎进了阿伽雷斯的肩膀,他的动作立刻缓了一缓,我感到手部一松,趁机朝门外逃了出去,顺手抓起传呼机,跌跌撞撞的将往楼下跑。
“喂,喂,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德萨罗,我急需帮助!”
我慌张的朝传呼机里大吼着,那一头回应了几股噪音,忽然传来了一个断断续续却分外熟悉的声音,那是莱茵,“喂,喂,是德萨罗吗?”
我的心中立刻升腾起一丝希望,刚想回答,脚下却猝不及防的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整个人往前一倾,连翻带滚的栽下了楼梯,不知道跌了几个跟头才滚到了底。
我趴在地上,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四周的世界剧烈的晃动着,膝盖处更袭来尖锐的疼痛,我知道一定是被玻璃台阶划伤了,也许伤到了韧带,因为我感到自己连跪着爬起来的能力也没有。而传呼机和麻醉枪滚落到好几米之外,我必须得拿到它们。
我咬着牙,用胳膊支撑自己,一点点向那个方向挪去,忽然无比后悔留在这儿与人鱼独处的决定,我真应该听莱茵的警告。
真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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