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陷在巨大的欢喜之中没法儿回神,听见他说话也是云里雾里的,只抓住了两个字儿。睡…觉?
这个词对我这个刚刚结束了十八年单身的处男来说有点敏感。我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还好在越想越龌龊之前我及时制止了它。刚确定关系就乱搞床上关系赵凌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放荡啊?为了自身形象着想,我决定退而求其次。
“你能不能亲亲我呀!”我有点害羞又有点激动,声音就像含在嘴里一样并不清楚。我无意识地撒娇,我也没法控制自己,就想这么腻着。
他瞬间呆住了,我也觉得不妙,脑子一抽就把话放出来了。真是太羞耻了!
我转身就往床上爬,赵凌倾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往后拖,我有点慌乱,无意识地挣扎着,我能感觉到我的背抵住他的胸膛,我几乎被他圈在怀里。他的气息包裹了我,他在我耳边低语,“你自己说的,怎么想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后根处,有些痒,随即又令我酥得头皮发麻,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而性感。我几乎要化在他的怀抱里了。
他把我翻过来,压在我的身上,他的膝盖扣住我的双腿,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托住我的脖子向上抬,我被迫仰起脖颈,几乎无法呼吸,被他压制住整个身体,无法动弹。
他低下头同我接吻,眼神温柔得能腻死人,我亦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同我一样的紧张和激动。
与温柔眼神不符,他的吻汹涌而热烈。他几乎是咬住我的唇,舔舐啃咬,我微微张开嘴,让他的舌得以攻城略地,他的舌头在我口腔里肆意搜刮,他的吻没有一丝技巧,像是动物的原始本能,不断进攻,我同他交换呼吸,交换津液,口舌交缠。
因为仰着头,口中不断分泌的津液依随重力势能直逼喉咙口,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挣扎着想要抬起头,他搂紧我,一只手抬起我的头使我能够直起身抱住他,我微微睁开眼,被呛出的生理性泪水朦胧了视线,他的攻势逐渐缓了下来,细密绵长。
最后结束时,我维持着跪坐在床上的姿势同他拥抱。耳边喘息声缠绵,我把头埋在他肩窝,笑了一下,“赵凌你硬了。”
他瞪大了眼看我,耳根通红,抿了抿嘴,说不出话来。
他显然没有就着这把干柴将烈火烧到底的打算,居然抱了我一会儿之后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时,火已经消了。
真是中国好男友。
操。
我那时暗戳戳的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只穿一条自己的内裤躲在被子里,房间里开着空调,只开了一盏可调节的台灯,我把台灯调到暖黄色,房间里气氛好到不行。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把台灯关了,就着外面的月光,摸上了床。
我悄咪咪往旁边挪,想把衣服穿起来,他往我这捞了一把,直接把我捞过去。我的背是弯着的,像一只躬起的虾,现在我的脸也红得和虾一样了。
他低沉笑着,手在我背后缓慢抚摸。他的手心有薄茧,手到之处像是带着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很舒服。
“你什么时候喜欢裸睡了?”
我不回答,顺势滚进他怀里,胸背相贴。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薄在我的头顶,这种赤身相贴的触感给了我奇异的安全感。
我忍不住倾吐。
“这几年我一直想你,可你总不回来,我想和你考一个学校,我去问你爸妈,你爸妈说不知道,我又问你,你说你没决定,还催我先填。我就想,算了吧,填就填吧,然后就在志愿表上填了这里的大学,我爸妈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不准我来这,嫌这太远了,我非要填,就跟他们吵了一架,然后,就来了!”
“估计他们还不知道,以为我去哪个同学家住了!唉,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犟,要不是他们态度不好,我也不至于跟他们吵架!”
“你出来不和他们说,他们会担心的,等会还是打个电话吧!你也太冲动了,要是你出了事,你爸妈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挪过身笑着看他,他亲了我一下。
“你三年前为什么突然来这?”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眸中像是藏了什么。他笑了一下。
☆、第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插叙是第三人称
*****
三年前。
那是一个日光灼热的盛夏,蝉鸣声不绝,地上晒出蒸腾浊气,窗边的树木在烈日照射下叶边反射出白光,一片葱郁。
窗帘被拉上,房间里黑黢黢的。唯一的光源就是房间的液晶电视。陈言盘腿坐在床边,手上握着游戏柄打游戏。
赵凌倒了杯水回来,屏幕上的游戏人物躺倒在地,大大的 GAME OVER 闪烁着。
赵凌走过去看陈言,已经睡着了。他一只手垂在地上,另一只手虚握着手柄,要掉不掉。他眼睛闭上的样子失了平时的生涩冷硬不善言辞,整个人面孔都柔和下来,带点小孩子的稚气,睫毛并不浓密,但很细长。赵凌手撑着地低头看他,仔细看能看见睫毛交叉生长的路线,单薄又好看。
赵凌俯下身在他的眼睛上吻了一下。陈言睫毛轻颤,嘴无意识地抿了抿。他的唇薄且淡,连带着唇纹也不明显,平时看上去总是苍白病弱的样子。可性格实在不讨喜,别人和他讲话总是爱理不理,尤其是那些小姑娘,颠颠跑来和他说话,陈言总不理她们,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可那只是别人以为的。
赵凌知道陈言性子淡,从小就这样。小时候,陈言是他奶奶带大的,三岁以前一直在乡下,被她妈接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妈妈和自己说的话不一样,和善的奶奶再也不在了,他害怕的很,开头一个星期没说一句话。学会普通话之后好了一点,但仍乖巧的过分,不像别的小孩子那样难缠,吃饭总安安静静的,碗里一点米不剩,也从不吵着要什么玩具,摔倒了也不哭。上了幼儿园之后,老师发点心,别的小朋友都上赶着要,他就坐在角落上,眼巴巴瞅着,也不说话。
赵凌第一次见陈言的时候,学校组织爬山,这小孩儿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不小心摔了一跤,那时候已经入夏了,陈言穿着短裤,膝盖跌破了皮,他一点表情也没有,坐在地上,吹了吹膝盖,吹掉上面细小的石子和灰,用舌头舔了舔伤口,就站起来继续跟着队伍走。不哭也不闹。那个时候,他才五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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