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宫内共有八道正门,其中为生门的启定门最是重要,届时我带兵攻入城中,需有人替我守住这道门,若是败了,也不至于落得全军覆没。”
口中虽然说得简单,但寂青苔知道,他这是把此战的成败的关键交到了他的手中,此门若是被攻破,必会落得个瓮中捉鳖的下场,到时候鱼死网破,最便宜的还是一直对大乾虎视眈眈的邻国。
“嗯,我替你守。”
“青苔”亭锦忆顿了顿,轻吻他的额头,“届时若是守不住,当以性命为重,勿要多想。”
亭锦忆心中隐隐有不安,却不知这不安来自何处,又会在何处应验。
他非是怕死,只是心中有放不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想不明白,唯知这件东西极其重要,可用一切来换。
寂青苔轻轻一笑,语气带了些轻快,“我才十五岁,在这红尘之中还没逍遥够呢,可是怕死的很。到时候若真守不住了,自然会弃门而逃。到时候我再设法救你,正好疏狂一醉里还缺的跑堂的。”
知他如此打趣,此事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亭锦忆信他,对于此事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忧。
唯一担心的事,又道不清个所以然来,俯身轻咬他的唇瓣,一边低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慌,青苔,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准走,不准逃。”
寂青苔身体一僵,继而浅笑,“我曾经只求一个圆满,如今求得,怎会不要。”
“你要记得,你今日所说过的话。”
“青苔一向一诺千金。”
亭锦忆咬牙道:“你若是敢骗我,等我抓到你的时候,必要将你千刀万剐!”
寂青苔不免心口一寒,仍旧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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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好风如水。疏狂一醉乃是元城最热闹的地方,舞姬歌女,温柔乡中不知有多少人醉生梦死,欢笑谄媚中又有多少人在逢场作戏。
被风卷起的尘土迷了人的眼,蒙了人的心,磨了人的志。纵是身为下贱,却能把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就像是依凭着树木而生的藤蔓,不动声色中置你于死地。
疏狂一醉正是靠此种手段而生的。
寂青苔回到疏狂一醉,正当开门迎客的最好时段。不曾注意到门口的招牌下还有一人伫立良久,华服锦衣,眉宇间是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掺着贵气,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人。
见着那抹红色身影往远处而来,正要往后门拐入,轻轻唤了一句,“青苔。”
寂青苔脚步一滞,面带疑惑往传声处看去,遂而大惊,“太子殿下。”
亭锦悭笑得无奈,“我说过,青苔可以直接唤我名字。”眼里是勉强的笑意,“若是,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寂青苔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站在原地,终于垂了眼唤道:“锦悭……”
欣慰地勾唇,亭锦悭主动上前道:“今夜我不想回宫,想找个人说说话,青苔若是不介意,可否与我喝一杯?”
眼里是缱绻的笑意,温柔清浅,一如他的人,如玉温润。
寂青苔颔首,道:“好。”
两人在不远处找了一家酒肆坐下,要了几坛寻常水酒,透过窗上的竹帘,正好可以看到疏狂一醉檐角上挂了一勾玄月,相伴几点残星,再好不过的意境。
☆、第六十七章
拱手相拜,寂青苔开口,用的是一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调子,“殿下国事繁忙,怎么有空出来?”
亭锦悭转头从竹帘下遥望月色,语气里透出担忧。
“宫中无此月色,亦无人相谈,便出来走走。”又轻叹一声,“况近日来父皇病重,久不见好,我甚是担忧,再加上朔州叛乱之事未平,不知牵惹了多少将士蠢蠢欲动,此时虽为平静,但更大的风浪还在酝酿之中。”
寂青苔心中一紧,抬眼相望,又慢慢垂下,伸手拿过一旁的红漆碗替他倒酒。
“殿下……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亭锦悭苦笑一声,目光清亮,低声说道:“太子之位,从小便有不少人觊觎窥探,我深知其中利害,不敢太过锋芒毕露,只求在这深宫之中得一立足之地。也知自己身居太子之位,势必会与人结怨,等争夺皇位之时,我会是最大的绊脚石,因此步步小心时时谋划。这些都并非为了皇位,是身在其位,不想窝囊死去所做的反抗。”
拿起红漆酒碗一饮而尽,又觉不够痛快似地再给自己满上一碗。寂青苔看着酒水溢出碗沿,沿着木桌上的纹路滴在地上,地上早已汇聚一滩酒渍,倒映着不断扭曲变化的月亮。
“这世间有多少东西,想要的,不想要的,哈哈……想要的大可花力气去追去要去抢,不想要的,却逃不开推不了舍不掉!”
饮尽一碗,碗底重重搁在桌上,还未来得及喘气,又立刻替自己满上一碗。
亭锦忆上瘾似的一碗接一碗灌自己,平日里的儒雅从容俱不存在。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此时捏紧拳头,恨不得倾泻胸中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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