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祭拜一下。
南宫尚很爽快的答应了,看来他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完全看开了。若是往常,他不想提过去,不想提他心目中至高无上实际上却心狠手辣的母亲,更不会在冬至这一天祭拜母亲,而如今,他却可以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这两束花定是二老留下的。二老昨日就神神秘秘地出去了,怕是早就知道他们今日的计划,怕刚好撞见了,会生尴尬,索性,没挑正日子就先来祭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看来无论对於谁来说,这都是个不能解开的结。只是现在这个结被爱打磨得越来越平,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12鲜币)章十八
章十八:
暖觞见南宫尚摸著石碑上的黑字,不声不响,也站在一旁只是看著。
风吹得有些萧瑟,大冬天的西北风刮得猛烈,两人之间的沉默,仿佛变成了一种无言的理解。而这种无言,却又成了最强力的语言,穿越生死,暖觞确信,南宫尚是在用心与泉下的母亲交心。不知是被冷风吹得,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眼尖的暖觞分明看到南宫尚微微湿润的眼角。阿尚怕是真的放下了。最敬爱的母亲,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麽温柔贤惠,而一直憎恨的父亲又不是他心目中的那麽面目可憎,经历了这麽多人,这麽多事,终究可以放下了。从今之後,为了自己而活。
半晌,乾冷的空气中响起男人坚定的声音,虽有些苍凉,但却饱含著拳拳之心,“母亲,我来看你了。”
已经不知多少个年头,没有在清明冬至上过母亲的坟头,心中的痛和恨在化开的那一刻,南宫尚终於明白,人不能活在过去,这次他来,是想让泉下的这个人知道,虽然她辛苦维持的家没了。但他的丈夫很幸福,他的儿子很幸福。他的儿子甚至找到可以交付终生的人,这比一切都重要得太多了。
南宫尚把南宫尚往墓冢边带了带,“母亲,这次来,儿子是想让您知道,孩儿找到能陪伴终生的人。我知道您恨父亲,也很那个男人,并不能接受我身旁的这个人也是个男子。孩儿只想告诉您一声,您泉下有知定能看出孩儿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您也可以安息了。这麽多年不曾来看您,是孩儿的不对,以後孩儿会经常来看看。哦,对了,他叫暖觞,对於我俩的身世母亲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也不想多说,他怀了咱家的孩子,等明天冬至我就带您的孙儿来看您,您说好不好?”
这回暖觞算是看清楚了,南宫尚的确有点眼角湿润,看得久了,自己也不由地有些想哭。坟里的这个人,本应该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却不曾见过她的模样,仿佛一个陌生人。命运却是这麽巧,把两个本应该分开却千丝万缕联系著的人永远的捆绑在一起,生世不离。
“暖觞,叫声娘。”
“……娘。”这声母亲叫得有些涩口,但终究是名正言顺。暖觞不知道泉下的女人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儿子,会不会不同意他俩的事。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不曾体味太多人间的亲情,但至亲骨肉,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既然过得好,是个男人又何妨呢!
回来的时候,两人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约莫是沮丧的情绪得到纾解。只是这本该是好事,但不知是因为冬日太冷寒风太过凌冽的缘故,还是因为一天的舟车劳顿,暖觞回来竟然感染风寒。本就怀著孩子,身体颇为虚弱的他,在这日夜里烧得极热,裹在被褥子里还冷得瑟瑟发抖。本是要开些伤寒的药来缓解症状,但介於暖觞肚子里的孩子,只开了些轻量的药服用,所以只见烧得厉害不见任何好转的趋势。
南宫尚悔的肠子都青了,干嘛要带暖觞出去上坟啊!明知道对方因为这个折腾的包子,身子已经虚了很多。现在又是数九寒天,冻的厉害,不折腾出病来才奇怪。现在看著躺在床上烧得有些哼哼唧唧的暖觞,他却无能力为,只能在一旁干转著。
药是刚刚喂下的,却仍旧不见好转。
“阿尚……冷……”
一声声呻吟搅得南宫尚心烦意乱,索性也不怕被感染,拖了衣裤上床将暖觞抱得紧紧的,当个人体暖炉。这倒是让暖觞舒服了许多,寻找到热源的他一个劲地往南宫尚怀里钻。南宫尚也不松手,任他来,这麽折腾了一夜,出了一身汗,热度倒是退下去了不少,只是一直维持著低烧,让人颇为头疼。
都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死,这一来一去低烧折腾好多天,才算彻底压下去。外面的庸医南宫尚是决计不敢请的,只是冷著脸让杨骞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暖觞诊脉开药。只是这风寒最後好了,南宫尚也不好多说什麽。但风寒去了,孩子反而倒更闹腾了,不歇几个时辰就伸伸腿,弯弯腰什麽的。更让南宫尚苦恼的是,这厌食的反应从暖觞怀上孩子之後的第三个月开始就没再犯过,但这一场病,再次让暖觞失了胃口。见到一桌子油腻腻的饭菜,皱皱眉头,压下去好多想要呕吐的心思,硬生生把他塞下去,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吃下为数不多的食物给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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