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若华忽然挣开她的手,抵着她的额头,急急说着,“青笙,看着我,不许再入宫来,听见没有?”,青笙恍若未闻,只是搂着她,不肯松手,“听话,青笙,在宫外好好的,答应我,不要再进宫。你如今盛名在外,若不入朝为官,朝廷再容不下你,没有活路的”,端若华哀求着她,她身在高位的太后,心系朝政,可她宁愿孤苦,却不愿青笙有事。
“太后..”,门外的声音有些疑惑,轻敲了殿门,“走!快走!”,端若华推开青笙,坐在帘后,不再看她一眼,吱嘎,门被推开了,帘后传来清冷的一句话,“带他出去罢!”,“是!太后!”,小太监领命,青笙低着头,在昏暗夜色下看不清神色,太监打量她一眼,领着她出去了。
“太后,是否摆驾回凤栖宫?”,门外伺候的太监问道,过了半响,才听得帘后的太后说道,“哀家想静一静,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打扰”,“是!”,太监领命退下,关上了殿门,却不知,太后竟在殿中独自坐了一整夜。
作者有话要说: 一轮大虐正在逼近,是太后的姑姑couple..
☆、舍弃
月升暮晚,皇宫门外,两道身影孤零零地站立在风中。
“夫人,回客栈等吧,夜里风冷”,林河看见宁子沐的脸色在愈发浓郁的夜色下变的苍白起来,不由开口劝道,“不用,我在此处等她”,宁子沐头也不回,只是直直盯着宫门的方向,距离宫门关闭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愈发不安起来。
林河只得上了马车,给她取了披风披上,“替她也取上一件”,宁子沐吩咐道,揽了揽肩上披风,接过林河递来的属于青笙的披风,纤手理了理,搭在手臂上,就这么翘首等着,盼着,终于在那宫门远处,渐渐出现的身影,令得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太监提着灯笼照着路,身后跟着的人,身形瘦削,微微弓着背,低着头往她二人走来,“青..”,宁子沐又是担忧又是欣喜地迎上去,欲把手中披风给她披上,青笙却没抬头看她,只是抬腿迈上了马车,宁子沐身形僵住,跟着上了马车。
“林河,去驿站,传个信,让张闻把思若斋关了,苏州顾府的食客都遣了,漠北的那些人,遣回黑虎军去,咱们今夜启程去东虞!”,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响在马车里,“顾兄弟,那些可都是你的心血....”,林河有些疑惑地劝道,“照我吩咐的去做!”,青笙有些怒意地吼道,从没见过向来温文内敛的顾兄弟发这么大的火,林河不再言语,转身甩着马鞭,往驿站疾驰而去。
宁子沐坐在青笙身侧,见得她双手捂住小脸,抱着头颅,不发一言,宁子沐起身跪在她前面,捧着她的脸抬起来,肿成桃子的双眼,布满血丝,红的吓人,泪痕斑斑的小脸,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吴泽山那个心灰意冷的青笙。
宁子沐从怀里取出丝绢,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见得眼前的宁子沐,青笙死灰般的脸,才有了几分血色,她只是紧紧拽住宁子沐的手,眼神呆滞。
到了驿站,林河进去找人送信,青笙突然跳下马车,宁子沐跟着她,却见她进了间酒铺,扔下锭银子,抱着几坛酒,走上马车。她闷头拍开封泥,使劲地灌了一大口,惨白的脸瞬间酡红起来,“沐儿,许我今日破例,大醉一回”,青笙举着酒坛,仰头灌入口中,不过几口便身形摇晃,她倒在榻上,满脸通红,“从今后,我带你去东虞看海上明月,西都看繁花开尽,浪迹天涯,不问世事”,青笙捧着酒坛,笑得眼泪直流。
宁子沐叹了口气,把她拥在怀里,任得她哭笑吵闹。
“驾..”,林河转身望了她一眼,赶着马车向东虞而去。思若斋、苏州顾府、食客、军队,说舍下,她便真的舍下了。
光阴飞逝,又是一年,皇帝年方十四,已俱圣德,施政有道,招贤纳才,国富民强,财盛兵壮,百姓安居,外敌不犯,羌、羯等塞外游牧纷纷归降,入京献贡。在史书上,初次撇开太后辅政不提,大力宣赞皇帝圣明,称此年为景弘盛年。
皇宫
昏暗的夜色里,散落着零星的星光,坤宁宫外跪了一众太监和宫女,不时传出咳嗽声,“太后驾到..”,端若华头戴凤冠,身披明黄皇掛,双颊凹陷,身子瘦削的不成人形,只有清冷的眸子,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厉,她抬步走入坤宁宫中。
硕大的夜明珠,映照着屋子通明,床上的太皇太后脸色死灰,嘴唇无色,偶尔才重重地咳嗽几声,端若华静静在床头坐下,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盛起一勺药,送到太皇太后唇边,轻声说道,“母后,喝药罢..”。
听得她的呼唤,太皇太后眸子里闪过了丝精神,她命人勉强扶着坐起,昔日凌厉的凤眸,如今浑浊暗沉,保养姣好的面容已苍老了许多,她缓缓开口,气若游丝,“若华,你来看哀家了,你不生哀家的气了..”,太皇太后有些发颤的手,抚在端若华手上,见得那只白皙的手,骨瘦如柴,青筋尽现,竟跟自己这常卧病床的人,差不多干瘦。
“母后,喝了药,身子才会好..”,端若华恍若未闻,只是开口说道,“哀家的身子..自己心里清楚,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端若华见她不愿饮药,只得放下药碗,反握着她的手,开口道,“母后,你三日未进食,太监宫女便在跪在外面三日,这又是何苦?”,
太皇太后看着她,才说道,“若不如此,你便不会来看哀家。你心里怨着恨着,你以为哀家不知么?”,端若华摇了头,神情凄楚,淡然说道,“这都是命,是我的命,怨不得谁?”,太皇太后见得她凄楚模样,不由抬了手,抚着她黯淡的眉眼,轻轻摩挲着,掌心下的小脸,瘦脱了相,双颊深陷,下巴尖削,不是日夜心力憔悴,愁肠寸断,如何能把自己折磨成此番模样。
“你们端家女人,都是入障的情种,用情至深,注定要为情所苦..”,太皇太后的语气有些感慨,
端若华抬眼,见得太皇太后透过她,好似在看着另外的一个人,她死灰般的脸上,涌起了一丝留恋。太皇太后嘴角带着笑意,缓缓开口说道,“你小姨的闺名叫端泠(ling)月,泠月,清冷的月光,她只是垂首,那一抹清冷的气质,便是连明月亦失了几分月色...”
作者有话要说: 容我思考下...最近评论骤少的原因...写文都木动力了,,,
☆、月心湖的传说(一)
我是纳兰嫣,是纳兰家的幼女,我与泠月自幼一起长大,我个性活泼爱热闹,而她却温柔喜清净,明明是极不相称的性格,我二人却偏生要好的紧,情如姐妹,听娘说,那时仍是年幼,我便嚷着再不嫁人,此生只愿嫁她,惹来大人们好一阵调笑。
随着时光流逝,我的容貌愈发娇艳明媚,长成了纳兰家最美的一朵花,这世上最美的花,当被君临天下的帝王采摘的,所以在我十六那年,纳兰家便将我送入了宫中。我的姨娘是瑾太妃,又来自权势的纳兰家,众人皆是对我有所顾忌,皇帝对我亦是喜爱,一时间,我似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姨娘告诉我,只要我不犯大错,将来的皇后之位便是我的,便是纳兰家的。
入宫前几日,我去与泠月话别,她却拒不相见,只是托人给我一方丝绢,清冷月光下一树杏花开得娇俏,似是我的闺名,嫣,巧笑态也。
离开端府时,我坐在轿中,握着丝绢流泪,此生怕是再也不能相见了,而她竟不愿再见我。
我以为此生再见不着她了,却不曾过了数月,我竟再次见到她。那时我已升作了嫔妃,发髻上梳,初为新妇,不再稚嫩的脸上,开始多了些风韵。
而端泠月,她入宫了。
她消瘦了些,双肩瘦窄,纤腰可握,一身月白云纹锦衣,水蓝的百褶宫裙,裙垂竹叶带,鬓湿杏花烟,头上簪着杏花,给素净的她染了一抹亮色,她眸光清淡,双眼望来,似是隔了万水千山。
我不由红了眼眶,再顾不得仪态,提着裙角,飞奔着,投入她怀中,恨恨地捶着她,骂她好狠的心,竟不愿见我,又惊慌地问她,为何要入宫来。
她动也不动,任得我捶打,只是抬手抚着我的发丝,淡淡说道,“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我心中即是喜悦,又是心疼,我即是贪恋她的陪伴,又不愿她置身在这谋权诡计的后宫。
在她被皇帝临幸的前夜,她约了我相见,她素来清淡的眸子里,那夜格外的闪烁,她握着我的手,轻轻说着,“嫣儿,嫣儿,我的身子要给他了..你可知..”,她的双手冰凉的似是冬日的雪水,寒冷彻骨,透着她的不安和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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