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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身体渐渐走向衰竭，他的灵力已然快难以为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本以为杨子杰是理所当然为苏严复所害，被今天这么一折腾，死因反倒更是令人迷惑不解起来。

调查还需要时间，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人看出端倪。他开不了口，也着实难以想象，被言澈知道实情的情形。

所幸今天遇上的是只念着自家公子的苏常离，对于一心向着自家少爷的言澈，恐怕不会有刚刚这么好打发。

怎样才能让那个愚忠的人类接受这一切呢？

卿寒揉了揉额角，觉得头都有些隐隐作痛。

却浑然忘记了他的初衷只不过是借这里恢复了灵力回族而已。

☆、第 52 章

回府时天已然黑的死气沉沉，卿寒站在紧闭的两扇门前吸了口气，抓住门环缓缓敲了两下。

来开门的是那个对言澈着实不怎么客气的看门小厮，被称作二虎哥的男人，对着卿寒他立马没了对待言澈的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丝惊恐，身体弯的几乎与腿部无限贴合：“少、少爷，您回来了？”

卿寒看不惯他这副德行，冷冷道：“二虎？”

“哎哎哎，”二虎连声应，头垂的更低了：“少爷有何吩咐？”

“言先生在哪里？”

“那、那边……”二虎慌里慌张的指了指偏僻角落的那间有一点光亮的小屋：“言先生用了晚餐之后就回去了。”

“嗯，”卿寒点点头，“以后你同言先生说话，就同跟我说话一般。若是再见着你下午那态度，就别让我在杨府看见你。明白了吗？”

二虎脸上的神色愈发恭敬和惊恐起来，头点的跟捣蒜一般连连称是。

卿寒嫌恶的瞪他一眼，便径直走向言澈的房间。

以指叩了两下言澈的房门，明明从窗户纸里透出光线，却无人来应。卿寒等的不耐烦起来，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房中的小木桌上烛火摇曳，言澈正背对着他坐在那里发呆，头也没回一下，显然连他推门而入都未曾注意。

卿寒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眼神落在言澈发间那支破旧的木簪上，伸手取下放到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弄言澈散开来的长发，无声喟叹。

回到这座小城里也不过是下午而已，明明这么短的时间，他竟如此想念两人之前自然的亲近。

言澈这下终于有了反应，仰脸对上卿寒，顿时蔓延出一脸的不可思议，眼神满是惊愕：“少、少爷？是你？你怎么会……”

“不是我还能是谁？”一听到言澈说起少爷这个称呼卿寒便觉得别扭，不是滋味的拿话堵回去，伸手探进怀里，取了那支玉簪出来，塞进言澈手里：“喏。”

言澈似乎一下呆住了，就这么愣愣看着他，没出现他预料中的惊喜，只是神情复杂，把玉簪牢牢攥在手心里，却一动未动。

卿寒这下不由有些隐隐失望，索性自己从他手里拿过簪子，顺手重新挽起他的头发固定住，又来来回回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比那个刺目的木簪看起来顺眼多了，也好看了不少。

“原来那个，”卿寒冲着桌上那支木簪扬了扬下巴：“旧成这样，丢了吧？”

从他进屋以来反应就仿佛始终慢了半拍回不过神的言澈，这会儿动作倒是超乎寻常的迅速，一把抓过桌角的木簪，下意识握的死紧，好像生怕被他真的扔了一般。

卿寒低下头，看着他用力到泛白的手指，只觉得本来还带了丝隐隐期待的心，如同被一盆冷水泼过一般凉了下来。

如今他是少爷的身份，都取代不了曾经的杨子杰，更遑论之后他化出本体？

那时得知他真实身份的言澈，又会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这个替代者？

越想越是心虚，也愈发心寒，卿寒没再多说，本欲去揉弄他长发的手不着痕迹缩回背到身后，淡淡道了句“早些休息”便转身离开，没在意身后言澈慌忙站起来欲拉住他，最后只僵硬定在原地的举动。

走回后院杨子杰的房间，命令下人在前院巡夜即可，不得前来打扰，卿寒躺到床上合上眼，动用起灵力，治愈自己之前灵体受到的损伤。

这段日子以来随着时间推移，灵体被断灵刃所伤的部位已经逐渐愈合，但毕竟比不得灵力作用来的快速有效。运转一周之后，卿寒明显觉得神清气爽，见外头夜色已深想来不会再有他人，索性将灵体离开杨子杰体内，尝试着用灵力化了狼形出来。

抖了抖身上的长毛觉得依旧尚有余力，比想象中恢复的更好，卿寒干脆凝了神，用尽所有的力量化出自己的人形。

虽因灵力不足不及往日那般耳聪目明方便灵巧，但总算也是自己的身体，而非他人的神态体型。卿寒动了动筋骨，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抬眼见床上的杨子杰没了他的灵力便迅速衰竭，暗暗诅咒了下这没用的人类躯壳，依旧送了几分灵力进去，短暂护住他的身体。

随手拿过一旁杨子杰的外袍披在身上，卿寒吐了口气，嫌弃的扫了眼杨子杰虽然也称得上俊朗可跟瓦西一族终究无法相比的面庞，正待扭头看看铜镜里自己久违的脸，却不料就在此时，竟传来一阵敲门声响，伴随熟悉的温和声音，虽然那声音里带了几分迟疑和犹豫：“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