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篱不再说话,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看也不看他一眼,表情也淡然,好像这些伤口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
“杵这儿干嘛,磨药去。”胡先生把一把红色的草药和一个石@,唐奕天接过东西乖乖磨了起来。“现在相信我了吗?”胡先生问道。
唐奕天不说话。看到伤成这样的楚篱,唐奕天根本没有任何心思与人逞口舌较长短了,其实他连捅自己几刀的心都有了,这种后悔与懊恼几乎已经将他逼到去跳崖。
“他在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胡先生面带嘲笑,一边接过唐奕天手里的药汁一边道,“如果是我,不论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他身边一步。唐奕天,你有想过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吗?”
面对挑衅,唐奕天一点脾气都没有,心神愰惚,只是转身离开到门外坐着。楚篱也不看他,默默地任由胡先生处理伤口。
胡先生道,“这药能生肌凝髓,给我点时间,一定能让你完好无损。”
“麻烦先生了。”
“我很乐意被你麻烦。”胡先生笑着。
“先生有没出过这村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楚篱觉得面前的人异常熟悉。倒不是因为脸,而是一种感觉,似乎在很早之前有过类似的光景,自己受伤,眼前的人敷药,
“没有。”胡先生轻笑,“我在这里住得太久了,有些人有些事都已经忘记了。”
“我知道先生不是普通人,能否告诉我,老爷子是怎么一回事?”楚篱问道。
胡先生把一种糊糊的膏状物擦到楚篱脸上,“那是一种极微小的虫子,很久前的人叫它螟玲,这种虫可以数以万计的集合在一起,然后幻化形,具体过程很复杂。”
楚篱想起火堆中老爷子身上挥发一般散出的密密麻麻的一点点光亮,那应该就是螟玲了。
“很复杂?那先生是懂的吧?”楚篱接着问。
“略懂而已。篱儿有兴趣学?”胡先生这句篱儿唤得自然。除了老爷子没人这么喊楚篱,唐奕天也不曾试过。
楚篱摇头否定,“这种应该是上古秘术,相信是先生的傍身之术,我无意偷师。”
“雕虫小技,篱儿想学肯定是万般的秘术都难不倒你,若学必是能登峰造极,胡某不过班门弄斧,高下一较就相形见拙了。”很少见人夸人能夸得这么谦恭。
楚篱道,“我只想知道先生为什么这么做,既然把我们引到了这里,明明可以取我性命,为什么又要冒险救我?”
“取你性命哪是这么容易的。”胡先生仰天轻叹,始终没说出重点,“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放心,既然我会救你,就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
“我相信你。”楚篱站起来就要走。又是一阵咳,血比之前更多。
“你干什么,快躺好。”
“我不放心他。”楚篱眼睛看向屋外那一寂寞的身影。
楚篱挨着唐奕天坐下,想了想怎么跟他开口解释,“那个老爷子是假的,是一种叫螟玲的虫幻化成的。”楚篱只挑了重点,“还有,你别再自责,这里的空气有毒,能让人把情绪放大,捱不过就把你逼去跳崖,从现在开始,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然,事情只会更糟。”
唐奕天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突然从背后拔出刀朝自己直直刺去,楚篱见寒光闪过,马上就知道唐奕天想干什么,手指以更快的速度夹住了唐奕天的刀,顺势移去,刀偏去了方向。趁机楚篱从他手里夺下刀,上前就是给了唐奕天一拳,一拳不够,抓起衣领接下去又是一拳,唐奕天颓然站在那里,嘴角流下血来。
“冷静了吗?”楚篱不带语调的问道。
“我刚才刺自己也是想让自己冷静。”随即唐奕天苦笑起来,“楚篱,如是能换你毫发无损,拿我这条命去换,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你刚才的刺法不是冷静,是疯了。”面前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但进了这山他们都失常了,楚篱深吸几口气,借以平复心情,刚才的激动被慢慢压了下去,人也开始理智“我的伤跟你没关系,是我自找的,你别自责。”
唐奕天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屋内胡先生还是在捣鼓草药,见楚篱进屋便道,“原来你是知道的。”
“先生真当我是铁人啊,我能忍到现在,还是多亏这种毒气,如果我太重视自己的伤,这种痛楚就会撕心裂肺直至生生痛死,相反,我无视它的话它也帮我去无视。”楚篱不解的是,“这种毒为什么对生活在这里的人好像没有影响?”
“这是最原始的一种排外方法,让外来的人不能轻易进来,就算来了,也很难活着离开,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不是天生异质,他们是经过几代人的牺牲才慢慢适应的,这个过程不在一朝一夕,痛苦而漫长。不过,”胡先生看着楚篱,“你真的很强,你冲进火堆那一秒明明是在寻死,但从火里出来,却已恢复平静,篱儿,不管轮回了多少世,你永远是强者。”
胡先生说完转身就进了内屋。楚篱虽然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也已满身的疲倦,躺下睡去,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再醒来已是日上三杆,唐奕天就缩着身子躺在竹榻边的地板上,简单洗濑下,胡先生就招呼他们吃早饭。
唐奕天精神很不好,才一夜就苍桑了许多,楚篱半边的肩膀和脸被包得木仍伊似的,俩人被这山村折腾得萧条肃几,就差支离破碎了,完全找不着以前的俊朗样子,心里都明白这里绝对不能久住下去,不然到最后肯定就应了死无全尸这四个字。楚篱想到就是阿宝,从一开始就是他把他们带进这个局的,但是事情总是不会如人所愿,当他们再去找阿宝的时候,阿宝却失踪了,确切的说是应该是躲着他们,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他存心不愿见他们,他们必然是找不到的。
唐奕天和楚篱在村里四处找阿宝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件事,这个村里虽然每户人家都在门口放着几口水缸,作为平时的生活用水之用,但却没有看到水源,这么多的人生活每天耗水量不会小,靠天降水肯定是不够的,肯定有着隐藏的水源,而且记得阿宝曾说过,老爷子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一个湖,虽然这里的人否认有这么个湖存在,但作为人类生存的必要条件,这个湖是极有可能存在的。但有没湖似乎跟出路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唐奕天也就没有说。
就这么一找,一天又过去了,唐奕天和楚篱商量,明天去断崖边攀下去看看,说不定能到底下,先不管老爷子到这里所为何事,唐奕天的原则很简单,只要活着离开就有机会得到真相,命丢了就什么都完了。
胡先生很认真的给楚篱换了药,受伤的皮肤干燥,没有化脓感染的迹象,唐奕天很庆幸楚篱没被伤痛击溃。胡先生也不问他们一天去了哪里,这地方反正就这么大,他对这里的封闭程度相当放心,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一去不回。事实上他似乎只关心楚篱的伤,别的于他都是虚无,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就这样半夜无话。睡到正醇,楚篱和唐奕天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借着月光看见胡先生披着一条白色长袍从里屋出来,对俩人说道,“你们别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乖乖呆在房间。”说完就出了屋,唐奕天本想跟着他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但被楚篱拦下,朝他摇摇头。唐奕天心里突然不是味,这位胡先生看来比自己更让楚篱信任。
屋外围着一圈人,胡先生压低着声音在跟他们解释着什么,村民的声音很响,用的是当地方言,显然跟楚篱和唐奕天熟悉的吴方言是同一系的,但是来的人情绪激动,语调高昂,所以俩人对他们所谈的事还是不大明白,只听着一直有人喊着让吴先生举行仪式,至于原因他们听不大懂,虽说吴侬软语,但人情绪一激动,说话就狠了,语气也快,只听他们口中反复出现“架走”两个字的发音。吴先生一直是压低着嗓子在跟他们交谈,所以他们就更听不真切了。虽然不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俩人心里也有了底,外面的人气势汹汹就是冲他们来的。
“必须想办法离开,看这些人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唐奕天从窗口望去,对楚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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