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了花暮雨两回,楚炎于心不忍,双手倒满发烫的药酒,坐在床沿,捂在花暮雨患处捂热了,仔细推拿起来。
楚炎毕竟不是大夫,当然没有姜行烈的精准无误,药到病除,更不能针灸止痛再作调理。
花暮雨忍着楚炎时好时坏的力道,每次吃痛便想起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在侍候自己,又觉得痛也都是云霄上的乐事了。
“我向李统领请辞了,明日一早就走。你这伤让桑子替你多揉揉,毕竟她懂医术,比我来得要好。”楚炎替花暮雨揉过了整个后背与腰间伤患,擦干手上药酒道。
“这么快?!”花暮雨腰背骨痛缓和了许多,起身捉住楚炎衣袖,挽留道:“你体内毒液刚清,咳嗽也还没好彻底。”
“此行下山送书,耽搁已近一月有余。楚炎不想回去后成为同门间的笑柄。”心意已决,楚炎拒道。
“好罢……”花暮雨依依不舍,松了抓住楚炎的手:“正好明日一早我也该回天枪营了,我若再不回去,那帮饭桶也不知道要怎样丢我的脸。”
“你腰伤未愈,回营后也多注意一些,不要逞强。”楚炎一边替花暮雨整理衣衫,一边吩咐道。
花暮雨享受地任由楚炎照料,唇角一扬道:“放心吧,你回华山上好好等着,等我当上骠骑大将军了,就把你娶过门当将军夫人。”
“胡闹!”楚炎刚替花暮雨扣了里衣,举起缎袍往花暮雨怀里一摔,起身骂道。
“我的好媳妇儿,为夫都被你看光光了,难道你还想赖账么?”花暮雨不依不饶,起身拿袍子一把裹住了楚炎,放肆笑道:“娘子既然明天就要走,干脆今夜天地为媒,陪为夫把事办了吧。”
“办,办什么……”楚炎脖子一红,双目圆睁,尴尬道:“我和你……两个大男人的,能干什么……”
“哟,能干的事可多了,待本将军好生教你,你就知道了……”眼见楚炎一脸雏鸟的纯情模样,花暮雨舔了舔唇,眼里射出一股饿狼般饥渴的光,搂住人就要往一旁床上按。
门外不适时地传来几声细碎的声音,楚炎猛地推开花暮雨,趁机喊道:“来者何人?”
“大哥,大嫂……”桑子提着一个装满奇花异草的篮子,怯生生探头进来道:“药田里的花草荒废太可惜了,我来采一些有趣的回去炼药玩。”
“好,我陪你去。”楚炎脚底抹油,两步并作一步,冲出门帮桑子提了药篮,扔下看得见吃不着的人在后头自个儿咽口水。
十四
秋风起,长安烟尘古道上积了一层金黄的盖子,来往的车马踩在上头,一阵沙沙地作响。
去的时候一件单衣道袍尚觉得热,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马车驶至天都镇,天色已是入黑,华山路陡,楚炎只得在镇子上留宿一夜。
镇子不大,青砖墨瓦的平房一列排开,里头夹着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顶上悬着一方彩旗,就是镇子上唯一的客栈了。
楚炎幼时家在长安城郊,家道中落后,在天都镇上流浪过两三个年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太过熟悉。
可惜,都是不愿再提的记忆。
客栈二楼,择了一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楚炎点了一壶清酒,一碟酱牛肉,伴着下酒的花生米,大口地嚼了起来。
客栈外头,几个七八岁的孩童还在无忧无虑地追逐打闹,丝毫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楚炎把玩着酒杯,打量着外头,不由露出了无尽向往欣羡的表情。
毕竟他的童年,可从未有过如此幸事。
唉,不知当年那个小姑娘,如今是否安好?
若然她还平安活着,现在也该是个娉婷袅娜的大姑娘了。
楚炎目光飘渺,思绪,又回到了七年前。
暮色如血,饥肠辘辘的少年徘徊在客栈后头的羊肠小道,伺机捡些残羹剩饭充饥。
今年又是一年荒年,镇子上的农户交过重税后,碗里再也捞不着半根肉丝。
也就只有来往的商户在客栈里投宿时,楚炎才能等到那么一阵久违的肉香,瘦小的身影扒在外头贪婪地嗅着。
“大哥哥、大哥哥,救我……”油腻的肉香里,突然杂进了一丝女儿家独有的芬芬气息。
一头柔顺的乌缎撞了满怀,散发着一股天然的花草香气。
“娘亲,娘亲被坏人杀死了,我和爹爹一路跑,一路跑……后来爹爹也不见了,还有好多坏蛋想要欺负我,呜呜——”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哭得都肿了,高高扎起的双马尾也乱作了两团。
“乖,你先别哭,是阿赖他们在抓你么?”楚炎抚了抚小姑娘后背,上下打量了一眼来人,头绳是金缕流苏系的,颈上挂着一颗翠玉打造的平安佛,肌肤娇嫩得像是刚脱壳的蛋白,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千金,只怕是被镇子上的无赖们盯上了。
“一个凶巴巴的光头,带着好几个癞子。”小姑娘抽泣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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