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高阳因着沈谦伤重之时外面流传着奇奇怪怪的谣言而不满,打着府里温室培育的兰花盛开了的旗号邀了各府的公子小姐夫人太太上公主别院赏花,沈文默然了妻子的决策,因为沈谦还不能起身,这次主动担起了招待男宾客的责任。要知道,沈侯不喜宴席聚会是出了名的,幸亏有一位爱好社交的妻子,靠着夫人外交,于朝政上也是耳聪目明,先皇驾崩多年,他仍然是皇帝面前当仁不让的重臣。
“谦儿,三皇子也来了,你可要见一见?”高阳沉着语气问道,换上了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麾,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的凤钗步摇衬托着整个人熠熠生辉,贵气逼人,就是脸色阴沉的吓人了些。
“母亲可不能露馅,事情是不是他所为还有待论证,您现在还是装得高兴些吧!”沈谦披着紫色羊绒大麾坐在轮椅上,面目如玉,气质非凡,为了不沾上伤寒,童颜还捧来了一条毛毯搭在腿上。
高阳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只得听信儿子的话暗暗沉住气,动辄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不能一下子扳倒他,她们此时做的就是需要忍耐。
“那你见是不见?”
“不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姜成英拿不准他的性格就不敢轻举妄动,沈谦在明他在暗,此刻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好好跟他耍一耍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他摸到了自己底?况且,他们之间的恩怨太深,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要装就得装得骗过所有人,包括自己。
沈谦拆开绷带之时,正是春暖花开柳絮飞舞的时节,贺戚骆传来的书信在案牍上已经摞成了厚厚的一叠,沈谦面目含笑的放下手中的兰花莺纸的信笺,贺戚骆所在的部队已经在那个天府之国安营扎寨了,微风轻轻的拂来,万千发丝缠绕飞扬,信纸上还存留着淡淡的墨香,轻轻的贴在胸口,仿佛还有他指尖的温度。
陌上花开,望君归来......
金山寺,烧香拜佛的人虔诚的一步一步的往最高的方向走去,后秦历经了数十年的战乱,如今一片归于祥和,来来往往的人群面容上都显得十分宁静和气,佛门清净之地,淡淡的香火袅袅上升,带着黎明百姓最朴素的期望直达九重天之上。
山下的人一步一叩首,山下的小贩们在衙门划定的区域内摆摊叫卖,棉布短装的百姓,丝绸锦缎的夫人小姐,在朱红色宏伟的佛门面前,诠释着众生平等。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位带着帷帽的小姐的踏着矮凳拎着裙摆缓步下车,白底大红领子对襟印花褙子,白色圆领中衣,大红撒花百褶裙,脖子上挂着银色项圈,中间缀着一颗拇指大小的胭脂玉,手腕上套着青翠欲滴的通透玉镯,拎着裙摆的手指纤细白皙,轻轻抬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周围的声音似乎是小了很多,小贩面前的行人也驻足而立,纷纷悄悄的交头接耳谈论着这是谁家的小姐,怎么似从未见过的。他们能有此言,也是因为金山寺因为是皇家拜佛的寺庙,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几多,小贩们经常在这一带叫卖,也见过不少小姐太太了。
接着,马车里又走出了一位男子,他未到及冠之年,一根黑色的大辫子垂在脑后,黑亮如漆,用了一颗宝蓝色大珠缀角,身上穿的是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 他身形修长挺拔,背脊直挺。脚下轻轻踏过矮凳,须臾之间已经与前面的女子一起并行,抬头望了望百步梯,笑着同身边的女子说了几句。周遭更是寂静了下来,明眼的人都知道,那五爪蟒袍不是寻常人能穿的,那温润如书的公子必然是哪家王府的世子,而那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必是他的姐妹。
北方有佳人,眼前的这位公子眉目精致,气质如华,比之卫玠潘安之流不遑多让。
“哥哥,好多人在看你呢!”带着帷帽碎步而行的正是郡主小姐沈菀是也,她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转头轻轻一笑。
沈谦的心思根本不在此,他掐算着贺戚骆他们是否趟过最湍急的河流,是否驻扎在最险要的山地,他叹着气,捂着已经结疤的胸口黯然失落。
临别之前
“等我伤好了就来寻你,到时候山山水水一路同行!”沈谦笑着对贺戚骆说。
贺戚骆却全然不赞同的皱眉,道:“你可知你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好好保养身子,我会回来看你。”
若不是前世的苦难太深重,太刻骨铭心,大抵他真的要以为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故事罢,贺戚骆这么一个淡漠冷静的人怎么会唯独对他情深如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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