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聿闭着眼想了想苏家文呆在他家里的那个样子,还是不愿再多问下去了。苏家文简简单单,孑然一身,力气小得捏不死一只鸡,每天除了遛狗就是看书,躺在他床里这么久,要干什么早就干了。
怀疑苏家文怀疑到头,也是做无用功。
晚上罗聿推了个酒肉局,让司机直接回家。市中心近日在修路,司机绕路过去,开过了一家以前没见过的花店,罗聿恰好抬头看见了。
他让司机停一停,司机靠边停下来,罗聿下了车,走进了花店。
系着围裙的花店小妹同他打招呼:“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罗聿礼貌地问她:“能帮我扎一束郁金香吗?”
“当然可以,”小妹放下了手里的水壶,道,“您要哪些颜色?”
罗聿指着一丛白的:“只要这个颜色。”
到了家里,罗聿把花塞给了苏家文,他不太干这些亲自买礼物送的事情,做起来还有些别扭。
苏家文收的很开心,抱着花说:“就是不知道插在哪里。”
罗聿想起那个银质花瓶,刚要说话,苏家文又说:“不知道药箱里有没有阿斯匹林。”
“要阿斯匹林干什么?”罗聿问他。
“阿斯匹林泡在水里,可以延长花期,”苏家文说,他捧着一大束花在家里扑腾着找花瓶,行动不便地挤来挤去,说什么也不肯把花放下,二十分钟后,总算在储物室搜罗出了三个不同色的花瓶。
保姆帮他把花瓶在茶几上摆开,他就蹲在茶几前比划。
“罗先生,”他转头喊罗聿,“你说哪个好看呢?”
“你先来吃饭。”罗聿都后悔给他买花回来了。
苏家文踌躇了一下,大约是想和罗聿一起挑花瓶,才终于放下了花,坐过来吃饭。
吃了一半,罗聿随意提起:“姜棋那天送你的花瓶,你为什么不收?”
苏家文抬头呆呆看了罗聿片刻,才说:“我觉得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罗聿又问。
苏家文摇摇头,道:“我说不清楚,他看起来好吓人。”
姜棋五大三粗的倒是像个黑社会,罗聿笑了笑,安抚他:“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大胆收。”
苏家文犹豫着点了点头。
“他今天找人,跟我开五百万买你。”罗聿观察着苏家文的表情,慢慢道。
苏家文理解罗聿话里的意思花了几秒,一想明白,他的脸霎时就白了,诺诺道:“是吗?”
苏家文眼神直勾勾看着罗聿,好像在等待他的判决。
罗聿被他这么看着,也不忍心起来,他说:“阮争对他大概不怎么样,穷酸。”
苏家文还是看着他,手里捏着筷子,也不吃了,又紧张又害怕,他想问罗聿有没有把他卖掉,可是又不敢问。
“我没答应,”罗聿松了口,他伸手给苏家文夹了一块排骨,“吃完了陪你选个花瓶。”
苏家文低下头“嗯”了一声,情绪却再也不像罗聿递给他花时那么高了。
罗聿逗了苏家文几句他也不笑,也觉得没趣,随手给苏家文指了个花瓶就上楼了,等他回房,苏家文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翻药箱。
“找阿司匹林?”罗聿拉下领带扔在一边,解开了衬衫扣子。
苏家文把装了郁金香的花瓶搬在脚边,找到了一板阿司匹林,放了一片进花瓶里,抬头问罗聿:“罗先生,花瓶放在哪里好呢?”
“随你。”罗聿说。
苏家文状态不大好,可能是晚餐的时候被罗聿吓了一吓,有些低落,他强作镇定地告诉罗聿:“我想把他放在餐厅里面,可是白色和桌布颜色一样,不太搭,就先拿上来了。”
他大约说了七八个想放花的地方,还认真分析了放在哪里的优缺点。
罗聿听的好笑,很想问苏家文今天话怎么那么多,但他其实是清楚的,处于补偿的心理,他也没有问出来,坐在沙发上听苏家文念叨他的摆设经。
“所以卧室还是最好的,”在罗聿快听困的时候,苏家文总结陈词,“可以放在这里吗?”
罗聿看他费劲地搬花瓶,走过去帮他抬起来,放在沙发旁的矮架上:“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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