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北恨铁不成钢的说：“八个小时啊，哥们儿！”
杨洛动动嘴唇：“我们出门都硬座。”
“先上车，你去补票。”
杨洛随周岩北上车，轻声反驳：“没卧铺了，我去坐硬座，睡一觉就到了。”
周岩北一时没辙，没拦住他。
虽然是晚上，火车上跑长途的人却很多，满满当当又异味乱飘。
火车慢慢起步，车厢之间距离遥远。杨洛随火车轻轻摇摆。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摇摆剧烈但空气清新。杨洛停在那里，看昏黑的夜色下，墨绿的树木像剪影从眼前划过，就像时间从身边流过，很难抓住。
杨洛缩在狭小的空间里，看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脸，阴晴不定。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因为是黑的，漆黑。
“喂。”一只手拍在肩膀上。
杨洛吓了一大跳，不及扭过脸就先推开了那只手。
周岩北惊讶的看杨洛皱起的眉头，轻笑：“你也没睡啊。我睡不着，去我那坐会。”
杨洛松口气，没好气说：“什么好地方吗？还去坐会。”
周岩北撇撇嘴，扫了一下周围：“比你这好。”
两人并排走着，周岩北埋怨：“也太远了，我差点没找着你。”
杨洛努努嘴：“我还没嫌你那远呢。”
周岩北失笑，捏捏杨洛的脸：“你什么时候这么会顶嘴了？”
杨洛打掉咸猪手，揉着脸庞低头隐下自己的羞赧。不得不承认，他能过来还是很高兴的。偷偷看看他的侧脸，更顺眼了。
两人坐在下铺还没怎么，周岩北居然就困了。说着说着径直倒在杨洛身上，杨洛满头黑线的把人板正放在床上，坐了片刻抽身离去，站在水池边抽根烟，洗洗手漱个口，回到座位补眠。
清晨的曙光撒在脸庞上，杨洛刷刷牙洗洗脸走到3车厢，周岩北还在睡。
杨洛看他一脸油光，窃笑着趴他肚子上，闭眼睛休息。还有一小时的车程。一会再叫醒他。
收拾东西的杨洛等着洗漱的周岩北。喇叭里报着车站名字，不纯正的普通话让杨洛不禁咧了嘴角。
杨洛看着大气磅礴的青岛车站，开开心心把手机递给了周岩北。
周岩北翻开书包，拿出一包槟榔递给杨洛。杨洛看过去，周岩北挑挑眉毛：“别抽烟了。”
杨洛一时噎住：“我，我不怎么抽。”
“嗯，看起来是的。”周岩北笑笑，呲出一口白牙，“毕竟牙齿还挺亮。”
杨洛哼一声，夺过来：“你闻到了？”
“对啊，”周岩北抽下鼻子，“我鼻子很灵的。”
杨洛切一声：“狗鼻子吧。”
脑子一转，疑惑：“你怎么在书包里放这东西？你不抽烟啊。“
周岩北耸耸肩：“给你的喽。上次你在阳台抽，熏到我了。”
真是没好话。杨洛看看手里的包装，小心的揣进兜里。
青岛的海很凉，早晨的空气很腥。沙滩上还没有太多人。海边被水冲出一片片白沫。
“感觉很像你。”周岩北捡一块石子扔进海水里，头发被风吹乱，看着前方的杨洛。
这个时间，这个海，这种风。杨洛也觉得，他没有笑，眺望远方。脚下的沙子又细又软，偶尔会有踩到贝壳的咯吱声。海面一片冰蓝，小小的浪花荡漾着。
杨洛看着远处的航船，轻笑：“青岛住着很多外来人。这里，很多人都是过客。”
周岩北走过来，嗤笑：“谁不是个过客啊。”
杨洛看着周岩北，久久放不开目光，有点怅然。
青岛的风格是有点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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